《风水师夏十一》
第一章 女神要遭殃
正所谓美不美看大腿,骚不骚看蛮腰,我高中时代的同桌赵曼就是这么个又美又骚的女人。
可惜我跟她没啥交集,我是个小区物业员,她则是市里广播台的播音员,天天健身旅游出入高档场所,发朋友圈都是各种网红打卡地或者美美的自拍。
这天她又发了个朋友圈,举着剪刀手,笑出两个小酒窝,胸脯高耸脖颈雪白,还是纯素颜自拍,着实好看。
不过我发现她鼻梁上长了个红色的痘痘,正好在鼻尖上,非常少见。
大家都知道,人上火了鼻子两边容易长痘,那叫迎香穴痘,一般不会对运势有影响,但鼻尖上长痘就不寻常了,那叫压运痘--人之鼻梁相当于房之房梁,压运便不散霉,八成九要倒霉。
再看赵曼虽然笑容满面,但眉间的印堂有一抹跟其余肌肤颜色不太一样的灰暗色,而印堂穴是鼻梁末端之稍,有登高望远的运势之说,此运势灰暗,就说明要倒霉了。
我当时就觉得,赵曼这两天得出点事,看程度估计要见血了。
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,你一个小物业,咋会看相呢?原因很简单,我爷爷是风水相师,九十年代混得风生水起,教了我不少相门法子。
可惜他现在已经去世了,去世前只给我留了一本叫做天地太清神鉴的书,说是我们老夏家的命根子,一定要保管好。
但他又警告我不是死到临头的时候不准看,问他为啥他也不说。
说回赵曼,她的自拍照我看着真心感觉不对劲,就四个字,血光之灾。
本着善意提醒的想法,我给她发了个评论:“老同学,最近多注意头上物件,别被东西砸了。”
我之所以让她注意头上,是因为她的霉运来自印堂穴和压运穴,两者都是高势,因此霉运来自头顶,比如风扇、高空抛物之类的。
赵曼不一会儿回复我:“神经病啊你,会不会说话?”
赵曼这个青春妙曼的现代大美女显然不信,我也就不多说了,晃着钥匙到小区走走,看看新搬来的业主有没有漂亮女儿。
还没遛热腿,我发现高中同学的微信群炸了,平时万年潜水的老同学全冒了出来。
“赵曼买新房了,不愧是我们的美女学霸,太会赚钱了!”
“她说了,周末大家聚聚,她请客。”
“她那房子是市区的复式小洋房,还有个小花园,花了四百多万,哎,羡慕啊。”
我一看大家都在说赵曼买新房不由恍然大悟。
其实我之前看她照片有点疑惑,因为赵曼明明要倒霉了,但印堂却是饱满的,鼻梁上的红痘虽然压运,但又不能压住整个鼻梁,反而有点像锦上添花一般,这很矛盾,霉运好运凑一起了。
现在我懂了,赵曼买房子了,这是好运,但房子有点问题,因此她要倒霉。
这时,同学们的议论话题不知为何转移到了我身上。
一人说:“你们看了赵曼的朋友圈吗?赵曼下午发自拍,被夏十一气坏了,哈哈哈。”
“那个神算子又开始作妖了,真以为自己是半仙?笑死人了。”
“保护我方赵曼,打倒夏十一!”
这些话有调侃也有恶意,我已经习惯了,高中上学那会儿可没少因为风水师孙子的身份被这帮孙子嘲笑。
我本不打算理会,结果有人艾特我:“夏十一,出来算命,哈哈哈。”
这人叫王东,读书那会儿就跟我不对头,他一直追求赵曼,但始终失败,又见我跟赵曼同桌两年,就对我有怨言。
我露了个面:“王东,听说你最近发福了,你身子骨小,又是干工地的,怎么可能发福呢?建议你搞点人中黄吃吃,不然越来越胖。”
王东显然被我说中了要害,自己也很疑惑自己为啥发胖。
他就问我:“人中黄是啥?中药?”
“是屎,你一天吃三次,把肠子吐空就不会胖了。”
“我去尼玛!”
群里更加热闹了,而赵曼也露面,她发了个斯斯文文的微笑:“大家不要吵架哦,记得周末聚会,我待会去新房看看,工人还在等我呢。”
群里老同学纷纷说好,恨不得跟赵曼多聊几句。
我寻思着也说了一句:“你今天运势很差,晚上阴气盛,你霉运又来自头顶,劝你不要去新房了,泥砖多不安全。”
我这话一出,群里炸锅了,一堆人骂我不会说话。
赵曼也气得不轻:“夏十一,要不是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份上,我早拉黑你了!”
她骂完下线了,还是要去看新房。
群里的同学继续怼我,说我嘴巴臭,不会说话别说话。
我也没搭理,打卡下班回租房。
才走到半路,群里忽地一堆人艾特我,我打开一看,每个人都说邪门。
“我靠,赵曼刚才开车到新房楼下,忽地一块砖头砸她车前盖上,直接砸凹了!”王东这小子主动跟我说缘由。
原来刚才赵曼在群里发了张照片抱怨,说她的车子被砖头砸凹了,砖头从新房楼顶掉下来的,也不知道是谁丢的。
“夏十一,你蒙对了一回啊!”很多同学在调侃我,由于赵曼没有事,所以大家不担心。
但我却感觉事情严重了,砖头理应砸人,但它却砸了车,这是“破财”之相,是家破人亡的霉运,说白了,赵曼不是受伤那么简单,她还得破产。
我直接在群里说一句:“赵曼,你去找打火机,打着了竖在肩膀上,两肩轮流竖三分钟。”
人的肩膀有阳火,赵曼现在倒霉透了,阳火晦暗,得先用外火滥竽充数,熬过今晚再说。
赵曼当即发话:“夏十一,我没空理你,我找保险公司来拖车呢。”
群里的同学也开始乐呵了,说我想趁机勾搭女神,装模作样给谁看呢。
我不太乐意了,老同学的情分用完了,接下来得收费了。
“赵曼,十分钟内你准得找我,到时候给我发两千块,不然别找我。”我留下一句话,心里有点火。
群里持续炸锅,冷嘲热讽自不必多说。
赵曼压根没理我,而眼瞅着很快就要过十分钟了。
群里的老同学也个个瞪着眼睛看我笑话,王东那个逼甚至在群里倒计时了。
不料他倒计时到了三,赵曼忽地发了条语音:“我的天啊,三楼的吊扇突然掉了,砸在我肩膀上,吓死我了,还好没有开风扇。”
那风扇要是开了,赵曼估计得被切头。
群里先是死寂了一下,然后众人纷纷懵逼,一个个开始艾特我。
赵曼也问一下:“夏十一,在吗?”
我没有理会,因为现在是做生意了,赵曼再美再骚也不能坏了规矩。
见我没有露面,赵曼急了,开始跟我私聊:“夏十一,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?好吓人,我都哭了。”
我依然没有回应。
赵曼又回群里问:“你们谁有夏十一电话,找他一下,快点啊。”
“谁有啊?我们大伙好像都跟他没联络吧?”王东也帮忙询问。
“他刚才说,要两千块钱。”有人提醒。
“不是吧?真要两千块?老同学不至于这样吧?”一群人在群里不忿,替赵曼委屈。
然而,赵曼给我发钱了,还发了语音,哭哭啼啼又软绵绵的语音。
“夏十一,你快帮帮我,求你了,刚才新房的天花板突然塌了一角,要不是工人把我拉开,我就被砸死了!”
第二章 犯太岁
赵曼的声音实在太软太酥了,跟猫儿叫春一样,哪怕哭哭啼啼的也让我心里一痒。
加上她给我转了两千块钱,我还是拉她一把吧。
“赵曼,按照我刚才说的法子,你让工人在你两肩打着火机,领着你离开宅子,你开车赶紧跑。”我回了语音,两千块不能白收。
“我不敢;;车头凹了,我怕爆炸,我腿也软了,夏十一,你过来好不好?”赵曼被吓破了胆,竟是不敢动了。
我不太乐意,主要是晚了,我们风水相师也怕沾染脏东西,大晚上最好不要走动。
可不及我拒绝,赵曼又哀求:“夏十一,求求你了,我给你钱,一万,不,三万!你快来救我!”
三万!
这得干多久的物业啊?
赵曼这大手笔一下子令我心动了。
我咬咬牙,干了!
我当即答应,同时叮嘱:“你快让工人给你肩膀打着火机,再让人去买两斤糯米回来,快点!”
赵曼哪敢不照办,她还发来了定位,让我快去。
我当即叫了个的士,照着定位去了。
大概三十分钟后,我进了那个小区。
小区很大,前面是宽阔的新马路,后面挨着几座山,黑漆漆的我也没看清是几座。
进了小区,我绕过人工湖,直奔赵曼的小洋楼而去。
到了那里一看,好家伙,这小洋楼三层半,占地近五百平米,一个院子比我的租房都大,属实有钱。
这里风水也不错,占据了上风口,又直面人工湖,也算一个小宝地的,理应不会出事。
我也来不及细细分析,快步进了小洋楼去。
一进去我就感觉不对劲,怎么一点人声都没有?工人全跑了?
倒是赵曼的奥迪车还在,车头凹陷,上面的石头也在。再看屋里,黑漆漆的,估计还没装电。
我打开手电,在门口喊了两声:“赵曼,我们都来了!”
我喊得大声,故意说“我们”都来了,实际上在探路。
脏东西怕阳气,人多它就退避,我得先狐假虎威一下。
喊完了二楼就传来哭声:“我在这里;;夏十一你快来救我啊!”
赵曼嚎啕大哭,她刚才估计一直忍着,不敢哭出声。
“工人呢?”我快步上楼。
“他们全跑了,只给我买了糯米,丢下我一个人!”赵曼又委屈又害怕,但我来了她也有胆子抱怨工人了。
我上到了二楼,看见赵曼坐在角落,两只手高高举着,自己打着火机放在肩膀,火苗忽明忽暗,映着她哭啼啼的脸吓死个人。
我暗想这婆娘多少有点不正常,又胆小又不敢跑,我若不来,她不得在这里活活累断手?
“夏十一,怎么办啊,我手好酸,举不动了;;”一见我上来,赵曼就松懈了,竟是要把打火机放下来。
我忙喝了一声,让她别放,她一激灵,僵硬地继续举着。
我不墨迹,抓起她旁边的一袋糯米撕开,绕着她洒了一圈,把她围得严严实实的。
之后我才让她放下打火机。
她顿时长松一口气,一放下打火机又哭个不停,双腿还夹在一起,我低头一看,她早就吓尿了,白兮兮的大长腿都是湿润一片。
虽然很脏,但她大长腿着实吸睛,这女人真是个极品!
“夏十一,我腿上有东西吗?我该怎么办?”赵曼扶着墙哆哆嗦嗦起来,已经完全信赖我了。
我看看四周道:“每个人都会有霉运,你最近倒霉罢了,这房子质量不行,总是砸你,我得看看房子布局再说,如果房子布局没问题的话;;”
“没问题的话我是怎么回事?”
“可能是中邪了。”我幸灾乐祸了一声。
赵曼浑身一抖,竟是吓得拉住了我胳膊,脸色惨白道:“夏十一,你别吓我,我害怕;;”
“放心,我收钱办事,今晚你先在糯米里坐着,天亮了我看看房子布局再说。”我见赵曼实在害怕,也不吓她了。
“你现在看啊,开灯开灯。”赵曼指了指一米开外的墙壁,那里有开关。
我当即抽嘴,你特么电已经装好了?就不能壮着胆子开个灯吗?
无语之下,我立马打开了灯,顿时厅里亮堂了。
赵曼也安心了不少,警惕又惊恐地看了看右面的天花板。
那里掉了一大块,露出了砖墙来。
我过去摸了摸地上的墙灰说道:“这开发商也太黑心了,这天花板质量还不如乡下烧的红砖。”
显而易见,这房子质量极差。
而赵曼最近走霉运,两样碰一块儿了。
“先不管房子质量了,你快看看房子布局,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。”赵曼这会儿已经相信我的风水相术了,催我看房。
我起身开完了剩下的灯,在各个房间都走了一圈,最后走到了厨房。
厨房位于正北方,跟大厅是连在一起的,中间一点阻挡都没有,而且在厨房一角还有个智能化大冰箱,正对着灶台,都已经用上了。
“夏十一,你看出了什么吗?”赵曼见我盯着厨房看,不由小心翼翼询问。
“你这厨房之前是不是有堵墙挡着大厅的?”我扭头问道,心里已经有了算计。
赵曼一惊:“是啊,你怎么知道?”
“果然,你是犯太岁了。”我摇摇头,“你装修之前该找风水先生看看,哪些墙可以动哪些墙不能动。”
“我想做开放式餐厅,厨房大厅一体的,那堵墙挡着不方便啊。”
“今年是2020年,太岁位在正北方,你的厨房也在正北方。本来那堵墙立于太岁之上,可以压住你的霉运,你偏偏把它给拆了。”我解释道。
赵曼一听不由急了:“那我砌回去?”
“不仅要砌回去,这个大冰箱也得搬走。”我指了指那台大冰箱。
“为什么?”赵曼好奇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“厨房在太岁位可旺财,火烧得旺,财来得多。但你把冰箱放在这里,冰属水,水灭火,这也是为什么你的车也被砸了,你即犯了太岁,也破了财位。”
我这么一说,赵曼恍然大悟,也深深地松了口气。
“夏十一,没想到你真的有本事,以前是我看不起你,对不起。”赵曼不好意思地道歉,还挽了挽头发,风情万种。
我摆摆手:“行了行了,记得转钱给我,现在可以回去了,你只是撞煞了,不是撞邪。”
所谓撞煞,大多是因为房屋风水不好,产生了煞气,影响主人流年运势。撞邪的话,那就是被脏东西缠上了,非常的麻烦。
我说罢就走,大晚上我可想回去睡觉。
赵曼忙跟了上来,又捏着我衣袖道:“夏十一,那些糯米是干什么的?”
“驱邪,我防一手,怕你惹上了脏东西。”我笑道,“糯米给阴间的朋友吃,吃饱了就不吃你了。”
赵曼缩缩脖子,赶紧跟我下楼。
她的车头凹了,她不敢开,硬要我送她回去,还说给多三千块作为报酬。
那我自然不能拒绝,果断叫了个车,送她回家。
她还有个旧家,也在市区,不过是五层居民楼,周围环境不太好,有点暗。
她因此又找借口,说怕黑,让我送她进屋。
我也送了,第一次进了她的家。
一回家,她先让我坐坐,然后赶紧去洗澡换裤子,还梳洗了一下,干干净净出来了。
“夏十一,谢谢你,那个;;我没事了。”她恢复了精神,看起来有点不自在,不知道该怎么招待我。
我便不多留,正要走,忽地发现她洗干净的左额头上有道斜纹,而且十分暗沉,在灯光下很显眼,就跟竖着的鱼尾纹一样。
额头乃太阴太阳位,也称日月角,正所谓左太阴右太阳,太阴太阳管爹娘,左面塌陷爹先死,右面塌陷母先亡。
从子女的太阴太阳位,可以一窥父母身体状况。
赵曼左额头有斜纹且暗沉,表示他父亲很可能有恙。当然,有些人额头天生多纹,也有些人压力过大或者逐渐年迈,出现斜纹很正常。
“夏十一,你看什么?”赵曼疑道。
我收回目光询问:“你爸最近咋样?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赵曼一愣,问我:“你怎么这么问?”
“如果你爸不舒服,恐怕你这不是简单的犯太岁。”我严肃道,犯太岁怎么可能犯到爹身上去呢?
赵曼见我严肃也怕了,立刻拨打了他爸的电话,还开了免提,让我好好听。
“爸,你最近身体还好吗?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?”赵曼急道。
他爸开口就呸了一声:“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你个傻丫头干嘛这样问?”
赵曼想了想,说找算命的算了一卦,算出爸身体不好。
他爸当场骂骂咧咧:“算命的就是骗钱的,你个傻丫头怎么还信那个?要是有人敢拉我算命,我把他摊都给掀了!”
赵曼尴尬一笑,心虚地看我。
我耸耸肩,既然赵曼爸没事,那可能是我多虑了。
我就说走了。
赵曼送我下楼,诚恳请求:“夏十一,我明天去千思湖小区退了那房子,你跟我一起吧。”
我正要说没问题,忽地想起一件事,不由惊道:“什么小区?”
“千思湖小区啊。”赵曼迷茫道。
我心里一哆嗦,暗想我靠,千思湖!
我爷爷以前对我千叮万嘱,不管怎样都不能进千思湖,尤其是去算命看宅。
我问他为什么,他就说千思湖千思湖,千尸难填一口湖,你去了准得成为湖里一滩淤泥。
没想到我今晚不仅去了,还在千思湖宅子里干了风水勾当,犯了爷爷的大忌。
正好一阵晚风吹来,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感觉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。
第三章 窗户对阳台
我怎么也没想到,赵曼的新家在千思湖!
我这一生虽然还没见过脏东西,但我信爷爷的话,我爷爷说千思湖不能去那就肯定不能去,那是人不能走的阴路。
所谓人走阳鬼走阴,我一阳人走了阴路,保不准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脏东西。
“夏十一,你怎么了?脸都青了。”赵曼见我脸色不对,不安道。
我摇摇头,这些事不能与外人说,我得自个儿琢磨。
我就没跟她多说,下楼叫个车赶紧回家。
一路上我越想越不安,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老感觉浑身不自在,仿佛有人在拽我似的。
这一晚睡得也不安宁,梦里也感觉被人拽着,一直往下沉,凉飕飕的。
早晨惊醒,我头痛脑壳晕,忙到镜前一看自己脸面,不由大吃一惊。
我印堂有黑线,脸上泛青,下眼睑呈现三角形的黑圈,这是中邪了!
老话说印堂发黑脸发青,不是肾.虚就是精。这里的精是指精怪,说白了就是鬼。至于下眼睑呈三角形,那是眼中神光开始消散的迹象,一般人熬夜两三天也会这样,休息一下就好了。
可我睡饱了一整夜也这样,那八成是中邪了。
我不由骂了一声,赵曼都特么没中邪,老子竟然中邪了?
莫不是有女鬼不想搞女人,专门挑帅的搞?
这时赵曼给我发来了语音,说她出发去退房了,问我住哪里她开新车来接我。
我其实怂了,但我们这一行沾了邪祟就不能逃,再怂也得把脏东西给送走,不然我神光散完了,我这人也要去跟阎王爷搓麻将了。
我说了地址,同时要她去买几样东西,不买到就不去千思湖了。
赵曼哪儿敢不买,她一小时后才来接我,东西都买齐了。
“香烛、筷子、纸钱、糯米、鸡公碗都买到了,我们走;;”赵曼一下车就急切道,不过见我面色不对不由岔了话,“夏十一,你脸色怎么;;”
“虚了而已,走吧。”我摆摆手,利索上车。
赵曼一怔,一脸古怪地开车。
很快,我们又到了千思湖小区,赵曼要直奔售楼部,我说别急,我得先看看你那房子到底怎么回事。
“不是撞煞吗?”赵曼还以为事情解决了,只想着退房。
我心想要是撞煞,老子能肾虚吗?
“你别问了,总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。”我板起了脸,赵曼没有多问,开车回到了她那小洋楼。
到了小洋楼赵曼又开始怕了,眼巴巴望着我。
我说你拿着东西,跟我上去,她就提起香烛等物,提心吊胆跟着我进去。
由于是白天,我眼光亮堂,一眼扫过去,将小洋楼的布局收入眼中。
从一楼开始,一直看到了三楼,都没有任何问题,这房子后有山前有水,是个好地方,怎么着也不该引来邪祟,还让我中了招。
不过走到三楼半,也就是小阁楼的时候,我目光一凝,盯着那大玻璃窗看了起来。
那是个窗户,开得极大,得有两米长,装上玻璃就成了星空窗,夜晚可以在这里看星星,讲究一个浪漫。
“这星空窗是个卖点,我就是看中了这个窗,晚上在这里睡觉多惬意。”赵曼道,眼中有点小资女人的情调。
我不说话,站在窗边看了看外面,那外面就是小区边缘了,靠着一座可以登爬的山,这会山上还有人在散步。
没有问题,很不错的风水格局。
但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。
我寻思了一下,回身又看屋里,发现这小阁楼厅口不过一米五左右,左边是楼梯,右边是墙体,过道还不如窗户宽。
我当场脸色一沉。
赵曼好奇道:“夏十一,怎么了?”
“你家开了阴门,人邪祟天天搁你家串门呢。”赵曼家宅布局不好只是小问题,这阴门才是大问题!
“什么是阴门?”赵曼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我指着星空窗道:“这星空窗就是一个门,这过道就是厅,窗宽厅宅,前宽后窄,形成了阴宅格局。”
“啥又是阴宅?”
“就是坟墓!”
赵曼吓得一哆嗦,不自觉拉住我的手,要不是她很香,我非得给她一脚不可。
“墓;;那;;那更要退房了,我的钱;;”赵曼语气不利索了,还想往下面跑,不肯面对星空窗。
我心想要是能退房跑路就好了,可老子中了邪,能跑哪里去?
“你去往鸡公碗里打半碗水,捧上来,快点。”我喝道,事关生死,我可不对赵曼客客气气了。
而且她现在怕了,我得吼她,这叫怒目金刚,震慑邪祟。
赵曼又是一哆嗦,赶紧从袋子里取出鸡公碗,跑去打了半碗水。
我则把香烛、筷子、纸钱都取了出来,等赵曼回来了,我把鸡公碗放在地上,然后在旁边点燃香烛和纸钱。
赵曼不安地看着我,想问话。
我嘘了一声,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。
眼看香烛和纸钱烧得旺,我抓起三根筷子,用右手轻轻扶着,立在了鸡公碗的清水中。
这叫立筷问鬼,如果真有鬼,我松手后筷子会立着。
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这个法门,难免紧张,先深吸一口气,然后才开口:“拦了你的马路,撞了你的桥头,不管你是撞死的、吊死的、溺死的,烧死的;;无意冲撞,不要见怪。既然找到这里了,就献你点水饭,你安息吧。”
念完了词,我当即松手。
一瞬间,仿佛命根子插进了大雪地里,我浑身上下冷得一哆嗦。再看那三根筷子,竟是全部立着,仿佛清水中有东西托着它!
赵曼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:“这;;”
我也惊得不轻,立筷问鬼,还真问到鬼了。
我赶忙下一步,将糯米取出来,撒在了鸡公碗四周,同时念念有词:“灵界的朋友,小弟家贫,吃了这口饭,喝了这碗水,就去别家吃吧。”
这话一落,糯米迅速变黑,连袋子里没有取出的糯米都变得跟黑炭一样。
赵曼看着这一幕,吓得大气不敢喘,我也出了一身冷汗,又深吸一口气,抓起鸡公碗将清水往肩后一倒:“吃饱喝足,扫你到三千门外!”
一阵风从肩头吹过,我松了口气,那邪祟走了。
我不由一屁股坐下来,这是我第一次驱邪,真特么刺激。
赵曼已经要吓晕了,抖着腿说快走吧夏十一,我怕。
“怕什么?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!”我又喝了一声,腿抖得更厉害,赶紧往楼下走,那些物件全不要了。
赵曼也跟着我跑,没跑几步,我忽地听见了异响,不由回头一看。
这一看我头皮发麻,浑身炸毛。
因为筷子全立了起来,包括刚用完的三根和袋子里的一把,全立着敲地板跟尼玛升堂一样。
赵曼也回头一看,当场吓晕过去。
我暗骂一声,扛起她就跑。
我一个相师,又没学过正经的驱鬼法门,懂点问鬼之术可不敢招惹这里的鬼大爷。
等跑到小区道上,站在阳光下我才感觉身体有了温度,赵曼则还在昏迷。
“醒醒!”我猛掐赵曼人中,她迷迷糊糊醒来,一把抱紧我,在我怀里不肯下来,半响才颤声道:“那是啥?”
“一大群鬼搁你家串门,邪乎。”我说着,隔着几十米看小洋楼的三楼阳台,看了一会儿忽地明白了。
刚才我计较着阴宅,以为是有邪祟住进来了,送走就是了,却忽略了阳台。
三楼阳台跟阁楼星空窗虽然不是同一层,但空间位置上是正对正的,一条直线斜着画就能连上窗和阳台。
这叫窗户对阳台,不请鬼自来。
不过鬼是来了,但又走了。
阴门入,阳台出。
说白了,赵曼这小洋楼只是个中转站,人家鬼大爷搁她星空窗进来,再从阳台出去,一个接一个,所以我请走了一个鬼大爷,还有千千万万个鬼大爷。
鬼大爷们见我喂了一位,就全特么想屁吃,立着筷子叫我喂饭呢。
我甩了一把汗,心想有惊无险,我这邪应该是驱了,那吃我饭的鬼大爷就是让我中邪的,我一来它肯定最先搁旁边蹲着,它能感应我的气。
不过千千万万个鬼大爷为啥要在这儿中转呢?
我盯着阳台又看了一会儿,然后转身看千思湖。
千思湖波澜壮阔,虽然是人工打造的,但完全不亚于公园里的大湖,湖上小桥凉亭好几个,是个赏风赏月的好去处。
鬼大爷们从阳台出,只能跑湖里去。
鬼冲湖?喂鱼呢?
怪了。
正想着,旁边赵曼忽地指着我的眼睛道:“好红!”
我当下一惊,掏出手机相机看看,果然看见了眼球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。
而且下眼睑的三角黑圈并没有消除。
我心想完了,老子让鬼大爷白蹭饭了,它压根不是让我中邪的东西!
第四章 人中有黑线
鬼大爷吃了我的饭跑了,但我的邪还没有散!
现在我眼球起红丝,神光偏晦暗,再折腾个几天不死也残。
我就想不通了,这小洋楼是赵曼家的,她来来回回都多少次了,怎么她不中邪?反而是我中邪?
这么想着我再次打量赵曼的面相,想看出点蹊跷来。
赵曼一挽头发,还习惯性地补补妆。
我说你别补了,都靓得跟我村里翠花一个样了。
她就站直了让我看,知晓事情的严重性。
我左看右看,发现她着实光彩,肌肤水嫩嫩的,眼睛也炯炯有神,霉运早散了。
这还不算,她之前左额头上的斜纹竟然也没了!
本来那斜纹若还在,我不会多想的,毕竟她爸没事,那斜纹可能是正常现象。
但现在斜纹竟然消失了,那就不正常了。
我皱眉盘算了一阵,忽地灵光一闪:“赵曼,你再问问你爸,他到底有没有不舒服?”
“还问?”赵曼疑惑,不过还是掏出手机打电话,又开了免提。
电话一通,赵曼就问她爸有没有不舒服。
她爸又骂起来:“你个傻丫头,巴不得我出事是不是?我吃得好睡得好,刚才还吃了个烤全羊!”
赵曼无辜地看我。
我直接一喝:“你撒谎,你这两天一定食欲不振,今天你突然有了食欲,才跑去吃烤全羊了!”
“你是谁?怎么知道;;”赵曼她爸吃了一惊。
我懒得跟他废话,这个逼好面子,不肯说实话,差点误导了我!
赵曼的确是中邪了,从倒霉开始就中邪了,而且影响到了她父亲,父女连心,神光感应,本来他们两人都得死。
结果我来了。
那邪祟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神经,竟然放弃了赵曼父女,转头缠上我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赵曼额头斜纹消失了,而她爸突然有了食欲。
邪祟缠身,会影响人的感知、情感、食欲等等,赵曼她爸估计肠胃不好,一天能拉几回屎,因此影响最快的就是食欲。
想通了这一点,我顿感大祸临头,浑身发凉。
中邪我不怕,但我中的是二手邪。
是那邪祟主动放弃了赵曼,来搞我了。而且它没有通过介质,比如我的头发、指甲啥的,它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突然搞我了,一搞就成。
这说明它不仅恐怖,还有意识有目的,这样的厉鬼,少之又少,我爷爷见了都要高呼一声牛逼。
“夏十一,你脸色好难看,到底怎么了?”赵曼见我不说话,不安地询问。
怎么了?你个赵曼可害死我了。
但这些事不能跟她说,我们这行有自己的规矩。
“赵曼,你去找开发商,要千思湖小区的全景地图,包括后面的山,我都要一清二楚。”事情到了这一步,我知道没法逃了。
要驱邪,必须先弄清楚是什么邪,不然无从下手。
我脑子里已经盘算起了我爷爷留下的天地太清神鉴,现在大祸临头,可以看了吧?
赵曼见我严肃,赶紧跑去售楼部,我则在千思湖边绕着走,我感觉我这邪跟千思湖有关。
还没绕清楚,前面走来一个大胖子,惊奇地盯着我看。
我也盯着他看,凑近了认出了,竟是王东,就群里嘲讽我那家伙,最近莫名发福的。
他也认出我了,叫了一声:“夏十一,你咋在这里?赵曼呢?”
敢情这家伙贼心不死,是来找赵曼的。
我没吭声,因为已经被他的肚子吸引了。
王东读书那会儿瘦得跟个猴似的,每次去了一趟厕所出来,我都感觉他瘦了半斤。现在他胖得夸张,脸、手、腿全部肿了,最夸张的是肚子,比女人十月怀胎还要大,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。
要不是在群里见过他天天臭美发的照片,我压根认不出他来。
“你愣啥呢?赵曼没事吧?”王东的小眼睛都被眼皮盖着,只能看到一点眼白。
我说你别管赵曼了,你要死了。
他当场冒火:“夏十一,咱们好歹同学一场,合不来也不用咒我死吧?”
他一发火,肥出油的脸都在荡,我趁机一看,他命宫犯上天庭,印堂黑乎乎一片,就连鼻子下面的人中沟都有条若隐若现的黑线。
正所谓人中有黑线,饿鬼要开饭。
这伙计也中邪了。
我心里不由有了点安慰,拍拍他肩膀道:“王东啊,咱们高中三年合不来,死了倒是能葬一块儿去,以后就是好兄弟了。”
“我呸!要死你死,老子现在是包工头,混得好好的。”王东骂骂咧咧,然后饿了,从兜里取出个猪蹄撕开包装袋啃了起来。
我还想取笑他一下,赵曼却哼哧哼哧回来了。
她手里抓着个地图,跑得汗流浃背,胸前二两肉跟王东的肚腩一样一颠一簸的。
王东看愣了,咽了咽口水道: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,妙啊!”
“王东?”赵曼也看见了王东,喘了口气道,“你今天不用搞工地啊?”
“千思湖第五期完工了,我赚了一大笔,顺路过来看看你。”王东收起目光,摆出一副君子样。
我正要看地图,听见这话心思一动,王东在千思湖当包工头?
那他这中邪是不是也跟千思湖有关?
我忙问:“王东,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福的?”
“得有半年了,半年前我接手了这边一个工程,越干越红火,人来运了挡都挡不住,哈哈。”王东拍拍自己的大肚腩,然后又啃猪蹄,饿了。
“半年胖成这样,你丫母猪赛大象,就是鼻子短。”
“夏十一,你特么就非得损我?”王东不乐意了,毕竟他女神搁旁边看着。
我就跟他直说:“你开始发胖后,是不是越吃越能吃,就是不拉,现在一星期都未必拉一次。”
王东一愣,尴尬道:“便秘嘛,谁都有。”
“不是便秘,你是饿死鬼上身,只进不出,迟早撑破肚子,流得满地肥肠。”我严肃了起来。
王东哪儿信,歪着嘴骂我,还跟赵曼说我是神棍。
结果赵曼脸色也严肃:“王东,夏十一救了我,你得信他。”
赵曼把小洋楼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。
王东听得一惊一乍,将信将疑,说不会这么邪门吧?
我说你不信算了,回去继续吃吧,我忙。
我找个地方坐下,开始看赵曼取来的地图。
这是精修的小区地图,能看到一共多少栋楼,还有符合比例的千思湖,以及小区后面的山。
正所谓看地先看水,望宅先望山,我专门数了一下山,竟有足足五座。
这千思湖豪宅区在市区,后边竟还有这么多山没有开发,实在奇怪。
“夏十一,你咋就看上了?你先看看我啊,我真有事?”王东也想蹲下来,结果蹲半截跟要入土为安似的,索性站着望我。
“王东,你别打岔,影响到了夏十一。”赵曼帮我说话。
王东又啃了一口猪蹄道:“你要看小区风水啊?这千思湖风水特别棒,五龙汲水,养育一方水土,所以卖得好。”
他是包工头,许是听人说的。
我心想没错,小区后面五座山的确构成了五龙汲水之势,水气蒸腾,被北风一送,全送千思湖了。
但我怎么看这五龙都不舒服,可地图上都是精修的,压根看不准确。
“王东,我想看看那五座山的真实样子,如果你帮我,我就不让你撑死。”
王东也是在千思湖中邪的,他说不定是个线索,我得跟他合作。
“这个简单,我给你弄个无人机,不过你要是骗我,我一屁股坐死你!”王东还是不完全信我,不过愿意试试。
我说行,他就打了电话,然后说开车去取,让我们等着。
我跟赵曼等着,赵曼这才问我:“夏十一,王东真中邪了?”
“嗯,有饿死鬼缠上他了,八成也是千思湖的鬼。”
“千思湖那么多鬼?太可怕了。”赵曼靠近了我,一身香汗还在冒。
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,千思湖那么多鬼?
按理来说,一个地方不可能出现那么多鬼怪,鬼怪要么投胎去了,要么去找吃的,或者害人或者了愿。
哪有一窝蜂跑来千思湖的?
“千思湖小区有多久历史了?”我问道。
“09年就开工了吧,第一期到现在都十一年了,当时千思湖就在了。”
十一年!
我忽地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,鬼怪不是汇聚于此,而是消失于此,不然十一年恶鬼汇聚,这里早就化作了阴魂死地了,莫说五龙汲水,就是一百条龙也汲不了。
问题是,千千万万的鬼大爷,为何会消失在千思湖。
这千思湖是鬼门关?
第五章 诡开八门
万千鬼怪为何会消失在千思湖?
我琢磨不通,也看不尽千思湖的地形,只能等王东的无人机了。
也没多久,王东抱着一个足足有半米长的大疆无人机来了,造型就突出一个浮夸。
我说你哪儿弄的无人机?搁米国佬家里偷的?
“我用得着偷?我可是包工头,买个无人机不费劲儿,老子专门用来看工地,这样我可以坐办公室吹空调。”王东有点嘚瑟,总喜欢晒他有钱。
我不跟他废话,让他把无人机送上天,绕着千思湖小区飞,我要好好看看地势格局。
王东说稍等,他跟千思湖吕老板请示一下先。
我忙打住:“这事保密,不准跟任何外人说,免得打草惊蛇。”
千思湖吕老板是小区的缔造者,他八成知晓千思湖的一些秘密,我暂时不能惊扰他。
王东不笨,一点就通,说:“那咱们偷偷摸摸来,去楼顶放飞机。”
我说行,三人直接找到了一栋楼,去了楼顶。
这楼顶就是三十多层了,站在这里居高临下,可以看见整个千思湖,但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楚。
我转身看看小区后面的五座山,五座山不是连在一起的,它们之间有道路隔开,方位各有不同。山后方是城区西岸,十分的繁华。
按理来说,城市规划肯定得铲平这五座山的,不知为何任由其立着。
“这五座山为什么不开发?”我看向王东。
王东捣鼓着无人机,抬头答道:“这些山头是吕老板的,他说留着以后搞个市民景点啥的,上边儿也不好强开发啊。”
说白了,吕老板不肯卖。
我点点头,让王东放飞无人机。
很快,无人机盘旋着飞了出去,首先飞向五座山。
拍摄到的画面传回王东的手机,比小皇片还要清晰。
我盯着看,时不时让王东调整高度和方向,一座一座慢慢看。看了足足半小时,王东手机都发烫了,着急道:“夏十一,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?”
我看得差不多了,心里有了一点计较,不过还是很诧异。
我就问:“小区前面没有山是吧?”
“当然没有,那是市里商业区了,能有什么山?”王东摇头,赵曼也详细说了一下,前面保准是没有山的。
我摸着下巴想了想,一指千思湖:“无人机下去,在湖面飞行。”
“好勒。”王东立马开干。
很快,千思湖的画面映入手机屏幕,我凝目看着,重点看那些凉亭。
千思湖上有桥有凉亭,凉亭方位也不尽相同,一共有三个。
看了个大概,我又扭头看五座山,挨个看他们的方位,东方震宫、东南巽宫、南方离宫;;
“我知道了,好大的手笔!”我忽地叫了一声,吓得赵曼一抖,以为见鬼了。
王东也一哆嗦,肥肉颠了两颠:“我靠,夏十一你要吓死我啊!”
“走,去凉亭!”我二话不说,心里有了大概的计较,只需要确认即可,如果真如我所想,那麻烦就大了。
王东和赵曼见我脸色严肃,也不敢怠慢,赶紧跟我下去了。
我领着他们跑上千思湖的小桥,挨个看凉亭。其实也不是看凉亭,而是看水。
我选定一个凉亭,低头看了看亭柱旁边的水,水质发青偏黑,气味仿佛老坛酸菜一样,从水底深处直冲上来。
“夏十一,你瞅啥啊,这里的水跟别处不都一样吗?”王东疑惑道。
“你肉眼凡胎哪里看得清?如果我没有猜错,这凉亭柱子深入水底二十丈,跟小区后面的五座山差不多高!”我吸了口气,知道麻烦大了。
王东大吃一惊:“怎么可能?二十丈可是六十多米,你家凉亭要打这么深的地基?世贸中心啊!”
“我一半是看的一半是猜的,山有多高,亭有多深,五山三亭,合共八门!”我指了指湖中的三个凉亭,“你们看亭的方位,西北乾宫、北方艮宫、北方坎宫。”
王东和赵曼一脸懵逼:“啥啥宫?”
“这是奇门遁甲中的方位,每一个方位代表一道门。开、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!有人利用五座山和三个凉亭,形成了奇门遁甲中的八门,引鬼入湖,所以千思湖的鬼那么多!”我解释道。
奇门遁甲乃最复杂最古老的术数之一,跟风水相术有类似之处,但也有完全相反之处,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。
王东和赵曼完全不懂,奇道:“这啥啥八门,怎么引鬼入湖?”
“重点在于我们脚下这个凉亭,这个凉亭位于西南坤宫,是死门,其余七门调动地势煞气,将死门伪装成鬼门,鬼怪无法分辨,以为这里可以投胎,全冲了进来。”我指了指脚下,“这下边儿二十丈,就是鬼怪的无底深渊,它们全遭了秧。”
王东和赵曼都吓了一跳,王东甚至一下子跳到了座椅上去,抱着柱子跟母猪上树一样。
“你是说,我们脚下踩着万千鬼怪?”赵曼额头冒出了汗,浑身不自在,毕竟站人鬼怪坟头了。
我点点头:“这叫鬼开八门,是极其邪门的奇门阵法。”
“我懂了,这是半自动档风水,五龙汲水是自动档,三个凉亭是手动档。”王东插了一嘴,心慌慌地四处乱看。
赵曼则询问:“夏十一,这下怎么办?是不是要破开这个风水?”
“破不开也不敢破,一旦破了,万千鬼怪就解脱了,冲出这千思湖整个城市的人都要遭殃。”我凝重道,这种格局,非风水大能不可破。
我只是个算命的,虽然听爷爷讲得多,认识得也多,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破除。
“还破啥破啊,赶紧跑吧!”王东已经怂了,催促快跑,别搁人家坟头站着了。
我也没有多留,因为已经搞清楚这里的格局了,继续留着无用,我得开始下一步。
“王东,你这两天不准吃饭,只能喝水,一定要忍住,第三天我去找你,帮你驱邪。”在回去的路上,我严厉叮嘱王东。
王东一听肠子都要抽筋:“那我不得饿死啊,我一天吃得比熊猫还多。”
“那是饿死鬼想吃不是你想吃,但它不是人,吃人的食物是不会饱的,所以无论你吃多少,它都不会饱,而你会被撑死。”
正所谓人吃饭鬼吃香,那饿死鬼显然留恋人间,还天天想吃饭,如何能饱?
王东耸拉着脸:“可我忍不住啊,除非绑起来。”
“那就绑起来,找你手下嘴巴严信得过的工人把你绑着,就绑在工地,工地人多阳气旺,可以压制饿死鬼的邪气。”我越说越严厉。
王东也是怕死,一咬牙说好吧,豁出去了!
“那我该干嘛?”赵曼左看右看,发现没有她能干的事儿了。
“赵曼,你是广播台的播音员,应该有人脉,你去打探一下千思湖吕老板的来头。”我给了任务。
赵曼一噘嘴:“你要我色诱啊?”
“不行不行,我也有人脉,我去色诱;;不是,我去打探!”王东自告奋勇。
我一瞪眼:“你不怕死是吧?赶紧回去绑工地上!赵曼你不是色诱,就是打探一下,吕老板是个关键人物。”
两人都听话,各自离去了。
我则回到租房,再看一下自己的脸色,发现脸色越来越差,眼中的血丝仿佛虫子一样要蠕出来。
邪气越来越严重了,我如果不尽快收拾让我中邪的鬼怪,必死无疑!
我的办法只有一个,问王东身上的饿死鬼,只有鬼怪能最快发现鬼怪。
但要逼出饿死鬼,必须先饿王东两天,我得熬过这两天才行。
我的目光看向了卧室的木箱子。
那是个老古董了,里面装着我老夏家的一些物件,包括我爷爷留下的天地太清神鉴。
我吸口气稳稳伸,现在死到临头了,只能看看这本书找出解决之法!
第六章 厌食症饿死诡
打开木箱子,我取出了爷爷留给我的天地太清神鉴。
这是我们老夏家一脉单传的书,每一代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看。
我稳稳伸,翻开了发黄的书页,扉页一行强劲有力的手写字映入眼帘:一口太清气,荡涤三万里!
好嚣张的话!
但我不多看,继续往下翻,翻看起了上卷。
这上卷毫无亮点,记载了一些茅山、崂山、龙虎山等道门派系的驱鬼法子,有些甚至连网上都能查到。
我也大多听说过,一看就懂,相当的简单。
但这跟“太清”二字有啥关系?照着我爷爷的话说,我们太清可是跟麻衣、青囊、尸衣等派系平起平坐的,怎么没有自己特色呢?
我继续翻看,很快看完了上卷,这些术法、阵法、符箓啥的,无需细看,只要学会了手法就能施展。
终于,我翻到了下卷,开头一个扉页,上书一行字:“各派修阳太清修阴,以鬼之道灭鬼之势,太清者即为鬼--夏大霄。”
我看到那丑不拉几的字和署名不由浑身一震,因为夏大霄是我父亲,他在我小时候就失踪了,我对他毫无印象!
我父亲也看了天地太清神鉴!
一时间,我思绪都乱了,但想想自己大难临头,由不得多想,赶紧翻开了下卷。
这一看,我看了足足半天,越看越凝重,也明白我爸留下的字是什么意思了。
人生来就有阴阳,只是活人主阳死人主阴,像茅山、龙虎山、麻衣等等派系,无一不是修阳气炼神光,讲究一个浩然正气,威慑邪祟。
但太清不同,太清修阴,讲究人鬼同路,我即为鬼,大鬼吃小鬼,小鬼吞野鬼!
粗暴逆天、邪门歪道!
我踌躇了起来,作为一个风水师,我对各门各派都还算了解,从未听说过这种法门,人变成鬼,那还能活?
正思考着,脑袋忽地晕眩,喉头一甜竟是吐出一口黑血来。
不好,邪气入肝脏了!
我由不得多想了,按照书中姿势盘坐,观想下丹田,提起一口气,意念集中在眉心,开始修阴。
还别说,一试就有了感觉,额头和肩膀的阳火开始微弱,而皮肤凉丝丝的。到了这一步,已经不能回头了,我紧闭双眼,彻底陷入了“修阴变鬼”之中。
等到清醒,竟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。
我手脚冰凉,但体内却暖洋洋的。
我又去照了照镜子,发现眼中血丝已经消失了,下眼睑的倒三角黑圈也淡了许多。我感觉自己有点鬼的气息,虽然跟人没有两样,但鬼怪见了肯定会大声招呼:“嘿,老哥去哪儿害人啊?”
我心下不由惊疑,书中说了,太清是极难练就的,先要阳转阴,还得在阴气重的地方以及子夜时修炼,寻常人一月入门都是厉害的了。
我情急之下就坐在家里练了,竟然一下子就成了!
我再想一想,莫非是那邪气助了我一臂之力?邪气入体,我本身就阴气压制了阳气,人不人鬼不鬼的,这就是阳转阴了!我瞎猫碰着死耗子把邪气给炼成太清气了!
这么想着不由笑开了花:老子让你缠我,继续来啊!
正乐着,眼球忽地发痛,我对镜一看,血丝竟又出现了。显然那邪祟察觉到了不对,加大了力度,继续祸害我!
我也是火大,当即盘下双腿,继续练太清气!
等再次苏醒,已是中午时分,我感觉精神越发抖擞,就是皮肤很凉,跟尸体似的。再看眼球,血丝又不见了,邪气果然被炼化了!
“哈哈,你特么的继续咒我啊,老子全给你炼了!”我不由大乐,那邪祟简直是在给我送营养品啊!
乐完了,我大吃了一顿,手里抓着书继续琢磨,先找个法子解决王东体内的饿死鬼。我之前其实没有太大的把握,打算用民间方子来驱邪,先引鬼现身,在用黑狗血泼它。
这样很危险,一旦失败就完了。
但现在,我体内有了一丝太清气,可以利用书中诸多法门了,至少可以画个有功效的符了!
安全便捷,马到功成!
这时赵曼给我打来语音:“夏十一,王东情况不对,他一直抽搐,喝的水全吐了出来。”
我一听暗想不妙,那饿死鬼发飙了,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。
那不能等两天了,我得立刻用刚学的法子来收拾它,免得王东死球了。
“赵曼,你立刻去购买红线、朱砂、高香、黄纸、毛笔,然后来接我去找王东。”我吩咐道。
赵曼说好,立刻去办了。
也就半小时,她来接我了,我们两人赶忙去了王东的工地。
工地是新工地,已经不在千思湖了。
工地上乱七八糟,搭着一些棚子,王东就在其中一个棚子,几个工人正在照看他,一直给他喝水。
我进棚子一看,好家伙,王东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,浑身发抖,肚皮一鼓一鼓的青筋毕露,嘴里一直在呕吐,脸色黑得跟非洲人似的。
而他人中的黑线都要钻进鼻子里去了,特别的明显。
“怎么办啊?要不要叫救护车?”赵曼心惊,要不是相信我,她早就叫救护车了。
我说不用,这是饿死鬼饿了,想吃东西,给它点东西吃就行了。
赵曼一听,立刻要去买烧鸭。
我说你买个球,鬼吃的跟人吃的能一样吗?
说话间,我已经拉起了红线,把王东围了起来。工人们面面相觑,不知道搞什么鬼。
我便道:“哥几个,去棚顶把遮阳布给撕开,不过别掀开,等我命令再掀!”
工人们显然得到了王东的叮嘱,都是嘴巴严的人,他们没有异议,上棚顶去了。
撕拉撕拉几声,棚顶就撕开了,只要一掀,太阳光就能照到棚里来。
此时我已经把王东围了起来,又取来毛笔、朱砂、黄纸,画了一个守灵符,手指在眉间一捏太清气,弹入了符中。
这是我刚学的,幸好小时候跟着爷爷画过不少符,不然还画不来。
画好后,我交给赵曼:“待会我喊贴,你就立刻贴在王东额头上,要是慢了,饿死鬼又进去了。”
赵曼有点发怵,哆嗦道:“饿死鬼要出来啊?”
“不出来干嘛?当王东的蛔虫啊。”
我继续忙碌,在王东面前的红线外点燃了三支高香,所谓高香就是很长很粗的大香,高举在头顶,显得很滑稽。
我得给饿死鬼烧高香,整个满汉全席,不然街边摊它不肯出来吃。
香点燃了,气味一飘,王东立刻不抽搐了,而是猛地睁开双眼,直勾勾盯着高香。
棚上工人看戏,见状不由吓得打摆子,差点没掉下来。赵曼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,我忙瞪她一眼,她又硬着头皮走了回去。
我则低下头,对着王东拜了起来:“上仙,吃饭了。”
我心里头其实在骂,这狗日的王东,害得我拜他,一个死鬼我也得哄它做上仙!
但没办法,我才开始学太清术,一些大法力无法施展,只能玩点基础的驱鬼术。
王东肚皮鼓了一下,一下子坐直了,然后跟僵尸一样往前挪,鼻孔张大,死命吸香气。
我就一步步往后退,很快,王东碰到了红线,嘴巴里发出尖叫,猛地又缩了回去。
红线围着他,他出不来!
我继续拜,王东尝试了好几次,都出不来。
终于,他倒下了,棚里莫名起了一股阴风。
我心尖一抖,知道饿死鬼从王东体内出来了,它受不了诱惑。
我停下不动,死死盯着高香的顶部,下一刻,那顶部燃烧的速度加快了几十倍,仿佛快放一样,眨眼间高香就烧了一半!
饿死鬼在吃香了,而且几秒钟就能吃完!
我猛地大喝:“掀布!”
棚上工人心惊胆战,手忙脚乱地掀开了布。瞬间阳光照射进来,落在了地上,而我面前的光芒中出现了一道黑影,嘴巴里发出诡异的惨叫,同时飞快冲向王东。
“赵曼,贴!”我再次大叫。
赵曼人都吓傻了,好在她距离王东近,猛跑两步,人一个趔趄,正好扑在王东身上,手中的守灵符恰好落在了王东额头。
那黑影慢了一步,撞在王东身上被守灵符弹开,滚落在地,被太阳烤得嗷嗷叫。
我松了口气,太阳就是天然的阵法,困住了受伤的饿死鬼。
我再次抓起毛笔和黄纸,用朱砂沾墨,画了一个通灵符,再点燃烧成灰,一口喝入了肚中。
一下肚,我就听懂了饿死鬼的惨叫,她在求饶:“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!”
第七章 我即邪祟
饿死鬼不断求饶,被太阳晒得痛不欲生。
我大声喝道:“我可饶你不死,但你若敢造次,我打你个魂飞魄散!”
“大师饶命,我只是肚子饿;;”饿死鬼挣扎着给我磕头,一边磕一边冒烟,快被太阳晒化了。
我看她这样子也要死不活了,加上王东身上有守灵符,饿死鬼断然无法再入他体内。
“盖回棚子!”我抬头朝工人喊道。
工人们也看见光芒里有黑影在磕头,个个吓得脸色发白,不敢妄动。
我又吼了一声,他们才盖回了棚子,阳光顿时消失了。
饿死鬼瘫在地上,整个鬼缩成一团,慢慢地显露出模样来。
却是个长发瘦弱女人,瘦得皮包骨,两条大腿比赵曼手臂还细,看起来毫无美感,只有瘦。
工人们都看傻了,赵曼吓得往我身后躲,挡着眼睛不敢看。我心里其实也有点紧张,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鬼,还是个这么骨感的鬼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我喝问道。
“夏莉,大师饶命,我只想吃顿饱的;;”夏莉哀求,畏惧地昂头看我,露出一张干尸般的脸,瘦得实在可怕。
我心下惊疑,饿死鬼一般出现在灾荒战乱年代,由于吃不起饭活活饿死,怨气太重只想吃饭。
可这个夏莉穿着现代服装,看样子是现代人,怎么能活活饿死呢?
正惊疑,王东那小子忽地放出一个巨响无比的屁,同时醒了过来。
他还迷迷糊糊,冷不丁看见夏莉,吓得一激灵:“我靠,啥玩意儿?”
夏莉胆怯地看了一眼王东头上的守灵符,往后挪了几寸。
“这个就是饿死鬼,好吓人。”赵曼语气发抖地解释,犹自躲在我背后。
王东回过神来,也赶紧跑到我身后:“夏十一,快弄死她啊,我勒个去,真有鬼啊,阿弥陀佛,世尊地藏,大威天龙,妈妈咪呀;;”
“别怕,她被我制服了。”我让王东别吼,吵死个人。
王东一听安心不少,又见夏莉畏惧虚弱,就壮着胆子骂:“我干你大爷,老子一个苗条英俊好少年,硬生生被你弄成了死胖子,你看我整不整你就完事儿了!”
王东很害怕,但也很气,一边唯唯诺诺一边重拳出击。
“大哥,我真的饿,恰好又遇到你,我就想跟着你吃顿饱的,但半年了,一顿饱的都没吃过。”夏莉畏畏缩缩道。
“你放屁,老子一天天吃得比猪还多,你能不饱吗?你特么就是妒忌我苗条,想害我!”王东见夏莉怂,他就大胆,指着夏莉骂。
我打住:“夏莉留恋人间味道,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吃香而不是吃饭,所以永远吃不饱。”
听我这么一说,王东醒悟过来:“你个狗日的,让我给你烧香不就行了?非得上我身!”
夏莉自知理亏,又害怕我,只能耸着头眼巴巴望我。
我的重点可不是吃饭,而是千思湖。
我就问:“夏莉,你是怎么到千思湖的?”
夏莉不敢不答:“一年前,我男朋友嫌我胖给我戴了十几顶绿帽,我一气之下绝食减肥,经常三天才吃点素食代餐,不到四个月就瘦到了九十斤,但牙龈天天出血、脑袋天天晕,干什么都没精神,也越来越讨厌吃东西。”
“后来一检查,我得了厌食症,一病不起,在医院躺了两个月,什么都吃不下,瘦到了六十斤。我回家天天哭啊哭,后悔死了,索性不活了,最后吃一顿。”
夏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:“我就点了个火锅外卖,打算吃死自己算了,就边吃边吐,虽然恶心反胃,但我非要吃,往死里吃,然后就吃死了。”
她说着嗦了一下舌头:“还别说,那顿火锅真好吃,可惜我吃多少吐多少,所以始终很饿。”
王东一拍大腿:“你丫真是个奇葩,被男朋友绿了找我啊,我温柔多金,瘦的时候还帅气。”
夏莉不说话,只是无言地看了一眼王东。
我抬手:“行了行了,夏莉你说重点,我要听千思湖的事!”
“我死了之后,就往鬼门关去,想着来世投个好胎天天吃饱饱,结果就到了千思湖,这里有个鬼门关。”夏莉回忆了一下,“但当时太饿了,想吃顿饱的再投胎,我就依附在那个丑逼身上;;”
“靠,说谁丑逼呢?”王东暴跳如雷。
我让他别出声,听夏莉说就行了。
“也多亏了我没有立刻投胎。依附在丑逼身上后,我就看见成群结队的鬼被千思湖吞了,有个凉亭变成了黑洞,大家都被吸进去了,那根本不是鬼门。”夏莉心有余悸。
我心中了然,夏莉说的凉亭就是那个死门,被奇门遁甲伪装成了鬼门。
“你知道湖里有什么吗?”我有点急切。
“我哪儿能知道啊?我天天就想着吃,不过我觉得你很熟悉,你的气味我闻过。”夏莉吸了吸鼻子,有些疑惑地看我。
王东当即骂道:“你个臭婆娘还想攀亲戚?去地下攀你祖宗去!”
我皱眉一想,心念一动,索性调动太清气,从下丹田到上丹田--这一丝太清气是我才练出来的。
太清气一动,夏莉忽地抱头尖叫,吓得身形扭曲,直勾勾盯着我:“是你,是你吞了大家!难怪我觉得熟悉!”
赵曼和王东面面相觑,而我心里一沉,暗想果然如此,遭了。
我就是中了千思湖里那吞鬼玩意的邪,那是千思湖最大的鬼!
我修阴变鬼,炼化了那玩意的邪气,染上了它的气息,加上太清术本身就修阴,越修越像鬼,所以夏莉误以为我就是千思湖的邪祟。
这下麻烦大了,我被恐怖的玩意缠上了。
“夏莉,冷静!”我大喝一声,呈怒目金刚之相。
夏莉一抖,终于不尖叫了,只是畏惧地往后爬:“不要吃我不要吃我;;”
“这婆娘傻了?”王东挠了挠肚皮,完全不怕夏莉了。
我摇摇头,夏莉知道得不多,而且怕我,已经问不出什么了。我指了指地上熄灭的高香:“王东,你点燃高香,喂夏莉吃了吧,她吃饱了就有力气去投胎了。”
“老子才不喂,她害惨我了!”
“你不喂她走不了,还是得上你身。”我斜了斜眼。
王东一怂,骂骂咧咧地点燃了高香,不爽地凑到夏莉面前:“吃吧,吃了赶紧滚!”
夏莉闻到香气,顿时大吃起来,那三根高香眨眼间就燃尽了。之后她夸张地打了个饱隔,终于饱了。
由于她误会我是千思湖的邪祟,因此不敢道谢逗留,一溜烟就跑了。
“这死婆娘,一点礼貌都没有。”王东甩了一把汗,猛地肚子一重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愣是起不来了。
他惊得大叫:“怎么回事?我肚子好重!”
“饿死鬼走了,你的感官机能开始恢复,这肚子已经超出了你的承受能力,你得拉个干净。”我说着,捏住了鼻子。
赵曼见我捏鼻子不由疑惑:“咋了?”
话音一落,王东脸色一青,嘭地一声放了个山崩地裂的屁,还蹦出了一屁股的翔。
我早料到了,捏着鼻子往外跑,一口气不吸。
赵曼就惨了,疯狂跑出来,吐个不停。棚里的工人差点被臭晕,个个冲了出来。
王东在里面嚎叫:“我靠,救我啊,带我出去洗澡,一人一千!”
好说歹说,可算有工人捂住嘴鼻进去救他了。他也舒爽了,排泄正常了。
我离得远远的,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。
知道了对方是湖中吞鬼邪物,我反而思路清晰了,而且我修太清术,可以炼化邪气,一般中邪完全是给我加鸡腿。但这终归是个隐患,因为根据我的猜测,鬼开八门的目的是为了养那邪祟。
邪祟被阵法养在湖底,翻不了天,只能让我中中邪,但它出来后呢?怕是一口能把我吞了。
我必须做好准备,首先就要知道那湖中邪祟究竟什么来头。而要知道这个,最简单准确的办法就是问鬼开八门的布阵人。
布阵人不太可能是吕老板,但他绝对是中间人,三个凉亭深埋湖底二十丈的大动作,他作为老板不可能不知道。
“夏十一,你太坏了,为什么不告诉我王东会放;;”这时赵曼跑了过来,气呼呼地瞪着我,脸蛋都是红的。
她这一脸胶原蛋白真是绝了,看得我想咬一口。
可惜现在我没心思。
我问她:“我让你去打探千思湖老板;;”
“打探到了,吕老板不是本地人,是湘西人,来我们东江后越干越红火,最后成了房地产商的龙头,名下还有一家大酒店,就是东江大酒店。”赵曼汇报情况。
我一怔,湘西人?离着这里上千公里呢。
“还有,他早年干了一件大事,把他湘西老家的祖坟给迁到了东江,这可太奇葩了。”
迁祖坟?
祖坟关乎到一个家族的兴旺,绝不可轻易迁移,更何况是迁出湘西,来到这千里之外的东江。
“他家祖坟在哪里?”我心里有了计较,要解决那湖中邪祟,必须从吕老板下手,吕老板迁祖坟,肯定有诡异。
“小东江,凤头山。”
第八章 帐内夫人
小东江凤头山,是我们这边最高最广的一处山脉,一路向北延绵百里。
当然,那是广义说法,我们平头百姓日常说的凤头山,就是北郊五里开外的一片山野。那边是城郊了,不过也在城市化,交通便捷,沿途多农家乐汽修厂,人气很旺。
“叫上王东,他带无人机,我们去看看吕老板的祖坟。”我心下有了决定,不耽误时间。
赵曼忙点头,又奇道:“干嘛要带无人机?我们可以近距离看祖坟啊。”
“山管人丁水管财,看祖坟就是看山看水,不带无人机我飞上天看啊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马上去叫王东,他在洗澡呢。”赵曼现在对我言听计从,已然成了小马仔。
不多时,她跟王东过来了,王东洗了个清爽澡,肚子竟然小了一半,人也精神多了,就是走路依然累。
“夏哥,咱们要去看祖坟是吧?小弟亲自给您开车!”王东对我也是彻底服了,自称小弟。
我心下一笑:“你还算知恩图报,走吧,去凤头山。”
一行三人上车,带着无人机,驶往凤头山。
王东一边开车一边叽歪:“夏哥,你真特么牛逼,这世上真的有鬼啊,说出去吓死人!”
我闭目养神,不作理会,刚才画符驱鬼,耗了我不少精神气。
王东又跟赵曼叽歪:“赵曼啊,夏哥真牛逼,但实际上我也牛逼,要不是我拖延了饿死鬼半年,夏哥还没机会出手呢。”
“开你的车,夏十一的麻烦还没解决呢。”赵曼有点忧心地看了我一眼,她虽然不知道我具体咋了,但猜出了一些。
王东张张嘴又合上,加快速度,朝着凤头山猛冲。
不过几首歌的时间,我们到了凤头山。
凤头山下就是大公路,不远处还有个农家乐,山道已经长满了杂草,不是清明都无人上山。
我下车看了一眼凤头山,目测高不过百米,其山势向北延伸,压根看不到头。
“夏哥,咋整?”王东又忍不住说话了。
我一挥手:“进山放飞机!”
半小时后,我们走到了凤头山一座山岭上,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大片山野,以及最高的那座山头。
那就是凤头山的主峰。
赵曼指着主峰道:“吕老板的祖坟在主峰,我们可能还要走一个多小时。”
听到这话王东立刻苦了脸:“还得走啊?我这么胖,再走下去得融化了。”
“不用走了,放飞机吧。”我也懒得走了,又不是真的要去看祖坟,我就是为了看凤头山的格局。
王东一乐,立刻控制无人机飞天,朝着主峰飞去。
我说不急,绕着主峰慢慢飞,这两公里山野全部看完。
王东操控无人机很厉害,一会儿升天一会儿落地,跟耍杂技似的。我也通过他的手机画面看了个清晰,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格局了。
“燕子伏梁,不应该啊。”我自语了一声,心里有些疑惑。
赵曼不解道:“什么是燕子伏梁?”
“这一片山野,恰似一只燕子憩息在大梁上,头向上,尾向下,其尾开有两片,吕老板的祖坟就葬在地气最旺的燕子头部。”我解释道。
“那这风水好不好?”王东发问。
“燕子伏梁有好运,这是个好风水,但不是长久的,因为燕子会飞走,一般有钱人家不会选择燕子伏梁,谁不想永世富贵下去?”我的疑问点就在这里。
有钱人很重视祖坟风水,都盼着子孙后代永远富贵,断然不会选择燕子伏梁这种临时性好风水。
王东和赵曼对视,更是搞不懂。
我再次凝视远处的大山,忽地感觉燕子的双翼也就是那两座护山过于整齐了,仿佛被人修整过一样。
“王东,看看主峰南边山脚。”我吩咐道。
王东立刻操控无人机飞过去,降低高度沿着主峰山脚飞行。
这一看,我了然了。
这燕子双翼的确被修整过,通过砍伐树木和修整山坡,改变了格局。若从天上看下来,这燕子双翼早已经不是翼了,而是纱帐。
茂盛的林海、整齐的山角,如纱帐一样挂在主峰大梁上。
这不是燕子伏梁,而是帐内夫人!
“赵曼,吕老板是不是怕老婆?而且没有儿子,或者儿子多灾多难?”我转头问赵曼。
赵曼摇头又点头:“吕老板跟他老婆很恩爱,出入成双成对,不怕老婆吧。倒是他儿子多灾多难,车祸都发生过两起,挺惨的。”
我一琢磨,料定吕老板跟他老婆恩爱是假的,其中一定有隐情。
“夏哥,吕少爷多灾多难很多人都知道,你可别说你是看风水看出来的。”王东一脸诧异。
“帐内夫人端坐,屋头男丁横死。吕老板财源广进,但都进了他夫人腰包,而且他儿子必定横死,倒是他女儿会成为女强人。”我分析道。
王东又惊又异,有些不信。
恰好一只麻雀飞过,落在了主峰上,大声鸣叫了起来。
赵曼远远看着道:“它好像站在吕老板祖坟的墓碑上。”
“的确站在墓碑上,麻雀为飞禽,属巽木。麻雀站墓碑,意味着兴旺发达,前途似锦,但其鸣叫乃报丧,指巽木枯萎,意思是吕老板家里看似兴旺,财源广进,实际上要断香火,吕少爷估计有难了。”我下了定论。
“有没有这么邪门啊?”王东不太信,正巧他的一个微信群响了,他抓起一看,不由惊叫:“我靠,天子路的桥塌了,正好砸中吕少爷的车,他小臂被压断了,正在急救!”
“真的?”赵曼一激灵,震惊地看着我,眼中满是奇异的光彩。
王东咽咽口水,大腿立正,啪地一声给我敬了个礼:“夏哥,我服了!”
我随意摆手:“事情复杂了,不过也有了突破口。吕老板断然不可能让自己断香火的,他八成不知道这祖坟风水。”
“我明白了,我们帮吕老板续香火,让他说出千思湖的秘密!”赵曼十分聪明。
我点头:“对,不过要隐秘点,这帐内夫人的风水只旺女人,我们要警惕吕老板的老婆和女儿。”
“放心,我用广播台的名义请吕老板吃饭,先帮你试探一下。”赵曼接下了这个任务。
王东想了想道:“夏哥,我也算千思湖的一个工程老板,我去看望吕少爷,跟他套套近乎,说不定能打探点消息。”
这敢情好。
要没有他俩,我还真无法接近吕老板。
说好就干,我们三人也不多留,迅速回了市区。
这时天色开始暗了,王东马不停蹄,赶紧去医院看望吕少爷。赵曼则回广播台,要走走关系。
我这一天也是累了,回到租房洗个澡,然后照了照镜子。
这一看好家伙,又尼玛中邪了。
“你他娘的跟老子怄气是不是?别被我逮住了,水都给你抽干!”我骂了几句,也不敢睡觉了,双腿一盘,观想下丹田,运转太清气,炼化邪气。
这一次依然很顺利,我心无杂念,把邪气当鸡腿给啃了。
等醒来,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。
正要起身,忽地发现屁股下的凉席湿漉漉一片,且地上满是水痕,到处都是。
我这租房虽然不咋地,但不至于漏水,水是从哪儿来的?
我起身细看,发现那些水痕隐约像人的脚印,仿佛有个湿淋淋的人在我家里走动一样,而且还在我席子上坐过,搞得席子也湿了。
我不由发毛,猜到是那湖中邪祟来我家了,还坐着看了我修炼。
它被八门困住,竟还能来我家,而且留下了痕迹,这相当于“显圣”了,当然,对鬼而言这叫显邪,非恐怖厉鬼不能做到。
古话说厉鬼显邪,日头一阙。意思是如果鬼怪能留下自己的痕迹,那就说明已经强大到连太阳都照不死了。
我打了个激灵,太阳都照不死了,我怎么弄死它?
心头发毛间,王东那犊子给我弹了语音。
“夏哥,赵曼压根见不到吕老板,级别不够啊。倒是我见到了吕少爷,他已经醒了,就是;;”王东竟然迟疑了。
我让他赶紧说,他压低了声音:“吕少爷不仅断了小臂,还被检查出生殖功能障碍,已经无法生育了。他在医院大吵大闹说不可能,他一直贼猛的,我在旁边偷偷听到的。”
无法生育?
帐内夫人的风水格局开始发威了,无法生育还只是小事,命才是大事。
“王东,你告诉吕少爷,我可以治好他命根子,但他不能对任何人说,一切秘密行事,而且他得帮忙引荐他父亲,不能让他母亲和姐妹知道。”我斟酌道。
王东继续压着声音:“夏哥,真能治好?人家院长都宣判无法生育了;;”
“你听我的就是了,吕少爷只要答应,你就来接我。”
“行,我信夏哥!”
第九章 树未死而叶黄
吕少爷无法生育了,这正是帐内夫人风水格局的厉害之处。
男衰女旺,此刻吕老板的女儿应该很旺。
不过我内心有点疑惑,按理来说,这帐内夫人的风水已经摆下很久了,为何吕少爷现在才无法生育?而且他多灾多难却数次不死,仿佛有神灵庇佑一样。
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,先吃顿饱的,然后看看天地太清神鉴,找找破解帐内夫人风水的法子。
一个多小时后,王东和赵曼一起来了。
“夏十一,对不起,我无法接近吕老板,他这样的大人物根本不给广播台面子。”赵曼有些郁闷,她吃了瘪。
王东一拍胸脯:“小曼无妨,我这不成功了嘛?吕少爷已经答应跟夏哥合作了。”
“他答应得倒是挺爽快的,信风水?”我问了一句。
“他不信,但他经常倒霉,也是怕了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反正试试也不吃亏。”王东哈哈一笑,“夏哥,咱们开工吧,我要见证奇迹!”
他想看我怎么医治吕少爷的命根子。
我说没问题,出发吧。
按照我的要求,王东先开车去买了朱砂、黄纸,以及一个半米高的注生妈菩萨像,所谓注生妈,就是送子娘娘,在闽南一带很是出名,掌管生育。
买完了这些,王东问我还要去哪里。
我一指凤头山:“再去吕家祖坟,这次靠近了看。”
“啊?要爬主峰啊,我不得累死?”王东脸都白了,虚汗提前冒了。
我说你刚送走了饿死鬼,身体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,想不想变成瘦瘦的死靓仔?
他一咬牙,又看看光彩可人的赵曼,重重点头。
爬就爬!
不再多说,我们三人重新回到凤头山,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,可算登上了主峰。
这主峰高达三十丈,丛林茂密,在山头大约百来平方米的空地上立着一座汉白石坟墓,葬着吕少爷的爷爷奶奶,坟墓十五米开外还围绕着十二棵松树,宛如护卫一样守护着吕家祖坟。
坟头三树,松、柏、柳,都是极好的植物,这吕家祖坟还是蛮讲究的。
“夏十一,你看那颗松树枯了。”赵曼这时发现了一棵枯萎的松树,在东南方向。
我走过去拍了拍松树的树干,还很结实,但树叶却全部枯黄,很是怪异。我选定一根树枝掰断,发现枝干还是湿润的。
王东见状惊奇道:“树叶全尼玛黄了,枝干还是湿的?不科学!”
一般来说,树死而叶黄,但这棵松树的枝干还活着,树叶却像是一夜枯黄了。
我没有说话,盯着枝干看了看,又扒开杂草,望了望树后。树后却是悬崖了,如同一个凹槽,被凌空砍了一刀一样。
这是山脉的气口,日夜都有山风吹拂这颗松树。
“松树不黄,后代乘凉。这棵树位于东南巽位,主生。又处于气口之上,是这里风水的关键点,若不是这棵松树挡着帐内夫人的煞气,吕少爷早就死了。”我叹了口气,已经明白吕少爷为何现在才遭殃。
王东瞅了瞅,不明觉厉:“这松树在悬崖口,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啊。”
“对,我估计布局人走得匆忙,没有算计好这棵树,给吕家男丁留了个生口。正是有了这个生口,吕家先人才能庇护吕少爷长大,哎。”我轻轻拍了拍树干。
赵曼眨眼:“夏十一,你叹什么气?”
“吕家先人没有投胎,一直借助这棵松树抵挡帐内夫人的煞气,而今魂飞魄散了,所以松树黄了,吕少爷也死到临头了。”我道出了缘由。
赵曼吃惊地瞪眼:“魂飞魄散;;”
“是啊,死了也不得安生,受尽风水煞气折磨,造孽。”我蹲了下来,摸了摸松树底下的泥土。
泥土有股芳香之气,而且湿度适中,有充盈的巽位之生气。
“王东,挖这里的土二两,取树皮巴掌大一块。”我叮嘱道,王东当即忙了起来。
赵曼问我挖土取皮做什么,我解释:“先祖有灵,祖坟风水再不好,也一定有庇护后代的一角,我本想挖坟土,没想到还有一棵树在这里挡灾多年,那这棵树就是庇护后代的一角,树下土和树上皮都有大用。”
赵曼哦哦两声,也不知道想什么,对着坟墓和松树拜了拜:“打扰了,你们安息吧。”
王东那边快手快脚,很快挖了土取了皮。
我们也不多留,下山回市区。
在车上我闭目养神,随口问了一句:“王东,吕小姐性格如何?”
“啊?吕小姐啊,是个女强人,特别冷酷,我们还是别招惹她了。”王东回道。
我露出奇怪的笑:“她很快就要变了,这是风水煞气的反噬。”
“变?”赵曼疑惑。
“吕家祖坟的东南巽位有气口,如果把主峰山崖看作一条直路,那就是直路到了气口徒然一拐,这叫反弓。巽位应女为风荡之位,最忌流水和道路的直冲或反弓。”
“而账内夫人旺女,巽位又反弓,现在松树枯黄了,煞气不可阻挡,必将加持在吕小姐身上,她会;;”
我说一截不说了。
王东和赵曼同时问我:“她会怎样?”
“淫。”我答了一个字,躺着休息。
赵曼一愣,然后俏脸一红,移开视线看窗外。
王东则搓搓手,露出龌蹉的表情:“这敢情好啊,本英俊少年,正好可以会会吕小姐;;”
“先去医院看看吕少爷。”
“好勒!”
车子加快速度,很快到了第一人民医院。
吕少爷在单独的病房,探望他的人很多,我们等到了天黑才进去。
王东先偷偷摸摸去打了个招呼,确定安全了才叫我和赵曼进去。
我进去一看,发现吕少爷面色发黑地躺在病床上,一脸生无可恋,要死不活的。
他右手小臂断了,包着厚厚的纱布,还向上吊着,相当滑稽。
我观他面相,疾厄宫多暗沉且有黑斑,大灾大难已经挡不住了,就算治好了手伤,出院也会倒霉而死。
“吕少,这位就是夏大师,我帮您请来了。”王东谄媚地笑道。
吕少爷头都不回,一直盯着窗外看,神色麻木,眼角有泪痕,似乎哭过。
我便道:“是不是梦见你爷爷奶奶了?”
吕少爷猛地回头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似醒非醒,应该睡了一觉,眼角有泪是梦里哭泣,你爷爷奶奶跟你告别了。”
吕少爷一下子坐了起来,竟是不顾伤痛:“对,我对他们根本没有印象,不知为何突然梦见,而且我十分悲伤,这是怎么了?”
“血脉相连,你有感恩之心,也不枉你爷爷奶奶一直庇护你。”我轻轻一笑。
吕少爷搞不懂,赵曼就把松树枯黄的事说了,吕少爷听着听着又开始落泪,最后嚎啕大哭。
半响他才稳住神,对我恭敬道:“夏大师,王东说我家祖坟被改了,到底怎么回事?”
我观他神色十分坚毅,情绪收发自如,是个了不得的大丈夫。可惜祖坟风水不旺他,他一直郁郁不得志。
“事关重大,吕少爷听了先放在心里,该怎么做听我安排。”我严肃警告。
吕少爷郑重点头,保证听我的。
我这才说了个清楚。
吕少爷听后咬牙彻齿:“原来如此,黄雅雯,你好狠的心,我可是你儿子!”
黄雅雯?
“他妈,吕老板的老婆。”王东小声道。
“吕少爷,千思湖的建造可是由你母亲做主的?”我感觉抓到了线索。
“是,表面上我家是我父亲做主,实际上我父亲只有股份没有股权,我母亲一直瞧不起他,也不爱我,只爱我妹妹。”吕少爷捏紧了拳头。
“那黄雅雯为啥嫁给你爸?”赵曼疑问。
“我不知道,总之很小的时候,她就天天催促我爸迁祖坟,说一个大师看好了燕子伏梁的风水宝地,可以旺我们三代。”吕少爷也不解。
我琢磨了一番道:“吕少爷,将你父亲母亲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都告诉我。”
吕少爷当即说了,我掐指盘算,算出了他俩的八字,不由一惊。
“壬申辛亥癸巳乙卯,你爸的八字财得食神或者伤官相生,是最好的八字之一,这种男人天生发大财。”
“戊午丁巳丁丑庚子,你妈的八字财星被日干所克,身弱财羸,乃最差的八字之一,这样的女人一辈子穷苦命且奸邪虚荣,为求富贵不惜一切。”
两人八字根本合不来,黄雅雯肯定知道的。
我忽地想明白了,迁祖坟、帐内夫人、男丁亡,这一切都是黄雅雯的改命措施,她要逆天改命,将吕家的命,改到她黄家身上去!
而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,那高人八成就是在千思湖布下鬼开八门的幕后黑手,说不定鬼开八门是黄雅雯给的报酬!
老子可算逮住正主了!
第十章 万灵邪
黄雅雯利用吕老板的财运,再压榨吕家先人的命势,最后再克死吕少爷,抽筋扒皮,层层剥离,将吕家财运占为己有,从此她黄家就不是穷苦命了!
歹毒!
我将这些全告诉了吕少爷,他一听气得吐血,多年来不受母亲待见的缘由终于清楚了。
“黄雅雯,你好狠毒的心,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妈!”吕少爷再次大哭,一边是怒一边是悲。
王东和赵曼面面相觑,不知道怎么安慰。
我等吕少爷冷静了开口:“这样逆天改命的手法,一般人做不来。你家的千思湖也被布局了,我暂时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的,你得帮我打探千思湖的秘密。”
“千思湖?我从来没有去过,我爸不准我去。”吕少爷擦了擦眼泪,声音嘶哑。
我暗想有戏,虽然吕老板无法掌控大权,但他毕竟跟黄雅雯日夜作伴,肯定知道一些秘密,所以不准吕少爷去。
“吕少爷,我先治好你的生育能力,之后你得找你父亲了。”我沉吟道。
吕少爷点头:“我明白,就算你治不好我,我也听你的,如果没有你,我吕家真的要亡了!”
吕少爷有大将之风,是个干脆利落的人,我也不墨迹,让王东去车里取带来的东西。
二两树下土一块树上皮,加上黄纸、朱砂等基础道具以及注生妈像。
王东力气大,全搬了过来,放在了我面前。
吕少爷惊奇看着,但没有说话打扰。
我掐指算出东南巽位,将注生妈像摆在了那里,且面部朝向吕少爷。
之后我将泥土和树皮交给赵曼:“你去打半碗水,浸泡十分钟,再将泥土和树皮倒掉,只端水进来。”
赵曼立刻去办了。
王东左看右看:“夏哥,我干啥?”
“待会吕少爷会抽搐,你摁住他,免得他伤到了小臂。”
“好勒!”王东立刻站在吕少爷旁边了。吕少爷吊着手坐着,还是不说话,他很沉稳,看我办事就行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运转太清气,滋润眉心神光,随后抓起毛笔,用朱砂沾墨,在黄纸上画了一道镇煞符。
之所以用镇煞符,是因为吕少爷被帐内夫人的风水格局所伤,而风水产生的气就是煞气,非邪气。
画好之后,我虚捏眉心,捏出一抹太清气,弹入了符中,至此符成。
赵曼也回来了,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水,混合了泥土和树皮的,气味十分怪异,似尸臭又似雨后空气味。
我接过婉,将镇煞符点燃烧成灰,投入了碗中。
“吕少爷,你被煞气伤及了生殖,端着这碗镇煞水,叩拜注生妈三次,然后一饮而尽。”我将碗递给吕少爷。
吕少爷点点头,单手捧起镇煞水,虔诚地虚拜注生妈,然后一饮而尽!
水入肚,他脸色一青,差点吐了,但他强忍着没有呕吐,咬紧了牙关。
也没几秒,他浑身开始打摆子,最后疯狂抽搐,病床都摇晃了起来。
“王东,摁住他!”我喝了一声,王东忙摁住吕少爷,死也不放手。
而我调动太清气上移,注入了双目--这叫通灵眼,也是刚学不久的,不知道有没有效。
通灵眼一开,我当即看见吕少爷额头直冒青气,让人想到祖坟冒青烟。
那就是风水煞气!
“王东,屏住呼吸,不然你要大病一场。”我见煞气往王东鼻子里钻,忙叮嘱。
王东当即屏住呼吸,疑惑地看我。
我不说话,紧紧盯着吕少爷看。
片刻后,吕少爷额头的青烟冒完了,他最后一抖,浑身上下跟脱水一样,无力动弹,虚弱之极。
我两步上前,手捏太清气,一指点在他胸前灵墟穴,再往下游,点腹部下丹田,最后并指往下一滑,涌气入会阴穴!
会阴穴有一穴开而百穴开的神效,在中医学上对治疗阳痿、月经不调等都有效果。
我这一手下去,吕少爷缓缓睁开眼睛,呼吸也慢慢顺畅了。
但他脸色古怪,似乎十分不好意思。王东低头一看,露出迷之微笑。
我知道吕少爷被治好了,而镇煞水让他来了感觉。
我咳了咳,示意王东别瞎搞。王东就放开吕少爷,得意洋洋道:“吕少爷,我夏哥牛逼吧?”
“夏大师厉害,让你见怪了。”吕少爷拉过被子盖上,脸色已经恢复如常,“我马上通知我父亲,我父亲会秘密见你。”
我看他神色和处事方法不由点头,这个吕少爷将来绝对是一个人物。
“行,我等候消息。”我也不怕吕老板不见我,他儿子开口,他肯定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
我们三人也不多留了,告辞而去,免得被有心人看见。
回到车上,王东又朝我敬礼:“夏哥,你真特么牛逼,以后老子不干工地了,就跟着你混,咱们专门靠风水赚钱!”
赵曼也道:“夏十一,你这么厉害,怎么以前不干这行啊?跑去当物业做什么?”
这个一言难尽,我爷爷不希望我踏足风水业,更不能看天地太清神鉴,我哪儿能靠风水赚钱啊?
要不是因为千思湖,我现在还在溜小区看业主的漂亮女儿呢。
我说什么都要靠机缘,老太爷要你咋样就咋样。
“有道理,老天爷最大。”王东深以为然,又扭头看赵曼,“小曼,我高中就去求了签,签上说你我注定在一起,这是老天爷安排的,你不要反抗。”
“滚!”
吵吵闹闹间,我回到了租房,跟王东赵曼暂时分别了。
今天跑了一天,我着实累了,但为了避免被邪祟所害,我不能睡觉,还是老老实实修炼,一口太清气,护我两周全。
这一次迷迷糊糊间,湖中邪祟又来了,我只听见耳边全是惨叫声,似乎有上万人同时惨死,产生的怨气让我浑身发抖,险些晕死过去。
这显邪太厉害了,已经可以影响我的思维了。
好在我定力够强,熬过了一晚。
翌日一睁眼,我头皮发麻,吓得一蹦三丈高,因为地上堆满了尸体,一具又一具,死相凄惨,仿佛是被机关枪扫视死的。
再定睛一看,什么都没有。
我擦了擦冷汗,不能慌。
显邪没有实质上的杀伤力,就是吓人得很。而且显邪跟邪祟的来头有关,比如之前我屋里满地水,就说明那邪祟住在湖里。
现在它给我弄了满屋子的尸体,那;;
我感觉租房里阴森森的,赶紧洗漱一下跑了出去。
正巧王东来了,兴奋道:“夏哥,吕老板要见你,东江大酒店,快上车。”
我稳稳神上车,该揭开千思湖秘密了,我要撑不住了。
“坐稳了,咱们去给吕老板办事,事成之后一定重重有赏。”王东是个财迷,已经惦记上吕老板的钱了。
我没说话,先闭目养神一阵。
很快,我们到了东江大酒店,直上顶层总统包厢。
这里有保镖守着,外人不得而入。王东就不能进去,只能在门口站着。
我独自一人进去,进去一看,一个西装革履威严十足的男人坐着等我,一桌子菜一筷未动。
我看了一眼他的夫妻宫,暗想果然如此。夫妻宫即眉毛尾端到太阳穴这一段皮肤,由此可看出夫妻感情如何。
吕老板夫妻宫扁平且狭窄,意味着他在夫妻生活中多受压迫,处于弱势一方。
“你就是夏大师?”吕老板先发话,语气很平静,一双虎目炯炯有神,上下打量我。
他是个强势的男人,习惯掌控一切,这样的性格跟他的夫妻宫完全相反,表明他娶错妻了,男人最怕的就是娶错妻。
“是的,我想知道千思湖的秘密。”我开门见山。
吕老板摇头:“千思湖没有秘密。”
“没有秘密你为何见我?你吕家有绝后之忧,你妻子图谋不轨。”我沉声道。
吕老板当即一喝:“放肆,我跟妻子恩爱有加,谁不知道?”
“你八字命盘在擎羊,擎羊为夫妻宫四煞之一,男易娶悍妻,而你夫妻宫扁平狭窄,常年受到压迫,你确定跟你妻子恩爱?”我摇头,“如果我所料不错,你妻子右侧夫妻宫有瘕,似斑纹似胎记。”
吕老板一惊,站了起来:“你怎么会知道?我老婆的瘕斑早就用激光祛了。”
“夫妻宫在古代被称为奸门,奸门长瘕,又奸又狎,你妻子能干出灭绝吕家后代的事,不长瘕才怪。”我一语落,吕老板仿佛被抽干了一样,怔怔看着我久久不语,最后颓然坐下。
他刚才其实在试探我的本事,现在试探出了,已经认可了我的话。
“夏大师,我儿子把一切都告诉我了,我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。”吕老板半响才开口,苦涩道:“权钱我都给她了,她为什么还是不满足!”
说完之后,他又是半响不语,然后猛地冷冽起来:“夏大师,你可帮我夺回吕家气运?”
“可以。”
“好,事成之后五百万双手奉上。至于千思湖,由于是黄雅雯做主的,我知道的不多。我只知道湖里埋了一个万灵邪,万灵邪是什么我也不知道。”
万灵邪!
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寒气攻心,险些站立不稳。
我特么完球了!
第十一章 不是亲生的
万灵邪,指的是被万千怨鬼活生生咒死的生灵,准确一点讲,就是上万的鬼怪缠身,不得解脱、不得轮回,永世受到诅咒。
寻常人被一个鬼怪缠身就痛不欲生了,更何况是上万的鬼怪?
我立刻想到了万人坑,万人死亡之地才有可能出现万灵邪。它有可能是活人误入万人坑,被缠住咒死,也有可能是有灵性的动物被咒,比如猴子。
但无论是人是猴,万灵邪已成,身负万千怨鬼之邪气!难怪昨晚显邪是满地的尸体,那分明是万人坑的惨状!
我当场感觉生无可恋,因为要解决万灵邪只有两个办法,一是利用术法灭了它,二是帮它解除诅咒,也就是要超度上万的怨鬼。
当今世上,恐怕无人能灭万灵邪,我爷爷见了都要高呼一声不可战胜。
而超度上万的怨鬼,姑且不说行不行,累都要累死!
“夏大师,你脸色很差。”吕老板见我变了脸,不由关心了一句。
我正要回话,包厢大门忽地被撞开,一个衣着华丽身材高挑的妇女带着一大帮人冲了进来。
吕老板脸色一寒,起身喝道:“黄雅雯,你干什么!”
来人正是黄雅雯,她手眼通天,估计已经接到一些消息了。
“我倒要问问你吕秀林,偷偷见风水师做什么!”黄雅雯一双丹凤眼狭长,阴沉地扫了我一眼。我观她面相,心里有了一番计较。
“你问我?你自己干的好事不知道吗!”吕老板见状也知道躲不过了,他常年受到压迫,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黄雅雯的监视,现在无谓退避。
黄雅雯冷笑一声:“我还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,你吕秀林当年一个穷小子,要不是我接济你,你能混到今天的地位?”
“黄雅雯,你看中的是我吕家的财运,真以为我不知道?”吕秀林虎目一瞪,霸气十足。
黄雅雯脸色一变,她身后的保镖们也不敢妄动,有些畏惧吕秀林。
吕秀林继续道:“你这个毒妇,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害,你怎么如此狠心!”
面对吕秀林的喝骂,黄雅雯很快冷静下来,直接甩出一张离婚协议书:“我不想多说什么,你拿十亿走人,回你的湘西老家去!”
她已经改命成功了,无需再依靠吕秀林。
吕秀林眼中满是悲凉和愤怒,连点三个头:“好啊好啊,我将祖坟迁回湘西,看你怎么聚财!”
黄雅雯阴险一笑:“你随便迁,两个老杂种我还看不上呢。”
她有恃无恐,口中的老杂种自然是吕少爷的爷爷奶奶,他们是关键,正是他们安葬在账内夫人的风水宝地,才能让吕家财运一步步转移到黄家身上去。
“迁祖坟已经没用了,账内夫人格局已成,除非把山炸了。”我提醒吕秀林。
吕秀林咬牙彻齿:“那我就把凤头山炸了!”
“你敢!白纸黑字写着,凤头山是我的财产,你敢炸我就敢告你,让你坐牢坐到死!”黄雅雯搬出了法律武器,她早就谋划好了一切,根本不怕吕秀林。
“你!”吕秀林怒火攻心,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。
输得太彻底了!
“黄雅雯,你不配当我母亲!”这时,外面又来了一群人,却是吕少爷,他还缠着纱布,身边还跟着一群公司股东,个个脸色怪异。
黄雅雯目光一凝,逼视众股东:“你们来做什么?逼宫不成?”
众股东干笑,不敢作声。
吕少爷则喝道:“谁才是吕氏集团真正的主人,大家心知肚明,今天我就是要逼宫,你把集团还给我父亲!”
“好啊,我倒要看看,谁敢跟我对着干!”黄雅雯宛如一只大猩猩,怒视众股东。
一众股东笑得更加尴尬了,一个老资历的股东摆手:“夫人,我们是少爷叫来吃饭的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先告辞了。”
一众人一溜烟走了。
吕少爷脸色发白,想挽留都留不住,他的逼宫计划太仓促了,根本不可能成功,我估计他只是硬着头皮一试。
黄雅雯大笑,看向吕少爷:“吕国华,我对你爸没有一丝感情,只觉得他恶心,生了你我也不觉得开心,是你投错了胎!”
吕国华听得双目发红,几乎咬碎了牙齿。
“那妹妹呢?她也是我爸的孩子,你怎么不讨厌她?”吕国华厉声质问,吕秀林也盯着黄雅雯看。
黄雅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在,随即冷笑:“帐内夫人旺女,小莉作为我的后代,能享受最大的财运,我自然喜欢她!”
这个理由看似解释得通,但实则不然。
我插话:“黄雅雯,小莉并不是吕老板的亲生骨肉,你早就出轨了,跟别的的男人苟合了。”
“什么?”吕秀林和吕国华同时惊道,不敢相信地看我,又怒目看向黄雅雯。
黄雅雯勃然大怒:“你胡说什么?我出轨?我撕烂你的嘴!”
吕氏集团是个大集团,黄雅雯作为女主人,如果出轨了,那于情于理都是会受到谴责的,到时候离婚也会处于劣势,吕老板甚至可以直接起诉她,让她净身出户,因此她急了。
“你凤眼狭长,眼角长红痣,嘴角上扬有细纹,此乃桃花犯体之命相,我刚才又观你神光,内有黑红之气,可见是烂桃花,你结了婚还有烂桃花,不是出轨是什么?”我冷喝道,这个女人太不要脸太歹毒了。
“你说什么鬼话?把他给我丢出去!”黄雅雯怒急,命令保镖抓我。
吕秀林当场拍桌:“我看谁敢!”
吕秀林天生王霸之气,又是吕氏集团名义上的总裁,保镖还真不敢动。
场面就僵持住了,黄雅雯脸色越来越难看,吕国华则提醒我:“夏大师,待会打起来你先跑,免得伤了。”
我说无妨,有人会保护我的。
我说着看了一眼门口,王东那个胖犊子正在看戏,还朝我使眼色。他那么大一坨,打起来直接冲进来扛我跑就行了。
正盘算着,王东忽地被一个人撞了一下,直接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,不由大骂:“我干你大爷,不长眼啊?”
却是一个西装男人,他也摔了,但头也不回,爬进来就叫:“夫人老爷,大事不好,小姐;;”
西装男人说了一截才察觉气氛不对,不由闭了嘴,急切地看吕秀林和黄雅雯。
吕秀林沉住气: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我不敢说,先让其余人下去吧。”西装男语气纠结。
黄雅雯不耐烦喝道:“要说就说,不说就滚!”
西装男吓了一跳,硬着头皮道:“小姐在车里跟她那五十多岁的司机苟合,被人拍到了,司机还说是小姐主动的。”
“你放屁!”黄雅雯暴怒,一巴掌抽西装男脸上:“我女儿是大家闺秀,女中强人,怎么可能跟司机苟合?”
“我妹一心扑在事业上,对男女之事嗤之以鼻,怎么可能勾引司机?”吕国华也忍不住了,为妹妹打抱不平。
西装男捂着脸,嘴巴冒血:“是真的,公司花了大价钱才暂时压下消息,老爷夫人得赶紧去处理这件事,不然被曝光了就麻烦了。”
“我去!”吕国华不敢犹豫,赶紧出去了。
黄雅雯掏出手机问了问,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她女儿,劈头痛骂:“你这个下贱的女人,怎么能干那种事?”
她三句不离粗口,把女儿骂得狗血淋头。
我心下却是了然,知道帐内夫人起作用了。
松树一死,帐内夫人就无遮无拦,那巽位风荡之气全部加持在了吕小姐身上,她是黄家后代,最遭重。
门口王东朝我竖起大拇指:夏哥吊!
随后他整理一下衣领,大步而入:“吕老板,按照我们夏哥的话来说,以后帐内夫人只旺黄家女人了,黄夫人赚大了。只可惜帐内夫人有个气口,乃风荡之位,这黄家女儿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多少男人啊。”
说白了,黄雅雯的女儿要变成公交车。
黄雅雯是信风水的,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发白,声嘶力竭道:“你们干了什么?我饶不了你们!”
“风水得天地之造化,不是凡人能轻易更改的,你以后会越来越旺,但你再也生不出儿子了,而你女儿、孙女、重孙女,全都是风荡之人,不堪入目。”我摇头道。
黄雅雯张大嘴哈气,身体颤抖了起来。
“而且你说你女儿是吕老板亲生的,那就更加严重,吕家会越来越衰,会被帐内夫人煞气所伤,你女儿也是吕家后代,逃不掉的。”我故意这么说。实际上是编的。
黄雅雯已经失了智,双目发红昂头看我:“小莉不是吕秀林的,是我和别人生的,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她!”
第十二章 燕子筑巢
黄雅雯终于承认了,小莉根本不是吕老板的骨肉。
吕老板气血攻心,捂着胸口双目赤红,宛如一头野兽:“黄雅雯!”
“你给我闭嘴,是我让你有了今天,我给你十亿也算仁慈义尽了,你要是敢跟我打官司,我弄死你!”黄雅雯泼妇张口,她承认了就彻底不要脸了。
吕老板脸色震怒而悲凉,一时间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黄雅雯继续逼问我:“你说,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小莉!我还要生儿子,快说!”
我摇摇头:“风水易改难收,帐内夫人煞气已成,除非炸山,否则不可能改变你黄家的气运了。但炸山之后,你黄家穷苦气运回归,你很快就会流落街头。”
黄雅雯嘴唇一抖,死死捏着手指,脸色纠结不已。
我明白她的心思,她是个信风水的人,早年就跟人合作了,也见证了风水的强大。
我说她会流落街头,她不敢不信。而流落街头是她这种虚荣女人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“我不能穷!我给你一千万,你帮我,不,两千万!”黄雅雯死死盯着我,出了高价。
我其实有法门帮她,但我不帮,直接说只能炸山。
黄雅雯脸色青白一片,忽地掏出电话拨打,结果对面嘟嘟了半响都无人接听。
我心里一动,她八成是在给千思湖布阵人打电话求救吧。但压根联系不上,估计那布阵人早就离开了。
果然,黄雅雯又重复拨打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,她彻底放弃,缓缓坐下,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?
我见状上前一步喝道:“你将财运还给吕家,我有法子保你当亿万富翁,不说赚钱,但三代吃不空。”
处理黄雅雯很麻烦,我怕她鱼死网破,到时候我不但打探不到千思湖的秘密,吕老板也要陷入困境。
听到我这话,黄雅雯眼中亮起了光芒:“你怎么保我富裕?还有我女儿;;我还要生儿子,一定要生儿子!”
“都可以办到,不过我要问你一件事。”我沉凝道,金刚怒目注视黄雅雯的双目。
黄雅雯让我问,她只要知道就一定说。
我开口:“万灵邪从何而来?那个布阵人有什么目的?”
黄雅雯一抖,眼现惊恐之色,本能地摇头,显然那个布阵人在她身上施了法,不准她外泄秘密。
我一步上前,指尖一掐太清气,狠狠地弹在她眉心中,侵入她神光。
她再次一抖,双目有点迷茫,我便大喝:“黄雅雯,万灵邪从何而来?”
“黄泥谷,是我请东江试金矿业集团的朋友去挖的,一具尸骸。”
“布阵人有什么目的?”我继续喝问。
黄雅雯再次摇头,但我复弹她眉心,她痛苦地开口:“他说正道难修,邪道易行,万灵邪会成为他的小鬼,无人能敌。”
“那他去哪里了?”我语气越来越重。
“走了,不知道,十三年后才回来,还有两年,回来收万灵邪。”黄雅雯如实道,接着双目一暗,昂天喷出大口黑血来。
她伤及了肝脏,布阵人留下的术法和我的太清气不断冲撞,她根本承受不住。
我刚才施展的叫慑灵术,是一种极其霸道强势的术法,一般用来摄取鬼怪阴气,对活人则能打压神光,损害阳气,这也算是对黄雅雯的惩罚了。
我放开黄雅雯,黄雅雯剧烈咳嗦了好几声,然后哆哆嗦嗦看我:“大师,你要保我一世富贵啊,你说过的;;”
这人已经钻钱眼里去了。
我看向吕秀林:“吕老板,你意下如何?”
“我给她十亿,休妻。”吕秀林脸色冷酷,没有一丝不忍。
他这样的上位者,不会有妇人之仁。
“行。”我又看向黄雅雯:“黄夫人,你拿了十亿就离开东江,越远越好,如此才能脱离帐内夫人的影响。之后你安家落户,在当地找一个聚宝盆风水地,请风水先生帮你找即可。”
“然后呢?”黄雅雯脸色发灰,不甘、痛苦,还有极度的愤怒,都隐藏得很好。
我再观她面相,开口道:“将你家先人迁坟至聚宝盆,再在聚宝盆四周种上十二棵榕树,如此可守财。”
“榕树?我听说榕树不容人,祖坟不能种榕树的;;”黄雅雯眼现疑虑。
“榕树不容人,但容财,你要守财就要行特别之法。还要谨记一点,当你有了儿子,立刻将所有财产转移到他名下,否则他不为榕树所容,会夭折。”我叮嘱道。
黄雅雯重重点头,然后低着头道谢:“谢谢大师,我明白了。”
她道了谢,匆匆离去,门口的一众保镖也灰溜溜跑了。
我看着她背影摇摇头,这个妇人不死心啊。
“夏大师,我老婆恐怕不会轻易罢手;;”吕秀林斟酌道。
“嗯,她根本不会罢手,只是现在慌了。如果我没猜错,只要那个布阵人一回来,她立刻会反攻,现在只是权宜之计。”
“那你的聚宝盆;;”
“榕树不容人,我是给她下套,如果她以后反击,榕树就是她黄家的坟头树,十个亿带进棺材去吧。”我其实已经很仁慈了,利用聚宝盆的地气先抗住榕树的煞气,给黄雅雯两年反省时间。
一切看她如何把握。
吕秀林听后点头:“不愧是大师,略施手段就解决了我吕家大麻烦,吕秀林在此拜谢。”
他深深弯腰。
我扶起他:“吕老板不必客气,我一是解决自己的麻烦,二是求财,你那五百万我很是眼馋。”
“哈哈,夏大师性情中人,我给一千万!”吕秀林笑了起来,“就是要麻烦夏大师为我吕家风水出力了,那帐内夫人怎么破?”
帐内夫人才是吕家气运的关键。
我心里早有了办法,开口道:“我需要开山炸崖,吕老板得准备多点人手。”
“没问题,我请试金矿业的人来!”吕秀林迫不及待,想尽快改善自家风水。
“试金矿业?”我心思一动,刚才黄雅雯也说了试金矿业。
“试金矿业集团是东江乃至西南唯一的煤炭集团,最近十几年在东江西郊建立了分厂,开采那边的矿产,我是分厂一位投资人。”吕秀林解释道。
“黄雅雯说,试金矿业在黄泥谷挖出尸骸,那就是万灵邪,黄泥谷在哪里?”我脸色严肃了起来。
“也在西郊,以前是个无人山谷,现在试金矿业入驻,正在逐步挖掘那一带,听说经常挖到尸骨。有专家考察说,黄泥谷可能有一个万人坑,是抗战时期埋下的,估计是小鬼子害死的矿工。”
万人坑!
我心下一震,找到万灵邪的老家了,那事情就好办多了,起码有了一个眉目。
“吕老板,你可否让试金矿业暂停开采,我得去那里看看。”我提议。
吕秀林犹豫了一下点头:“行,夏大师对我有大恩,我亲自去说。”
“那好,你再调一点矿工过来,随我去凤头山,我要炸一座山、开一个风口,把这帐内夫人变成燕子筑巢。”
“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?”吕秀林激动了起来。
“凤头山以前是燕子伏梁,伏梁而易飞,若将其变成燕子筑巢,飞而不走,可保吕家财运生生不息。”我简单地说了一下。
吕老板眼睛都亮了,拍手道:“好,燕子筑巢,永居我吕家!”
我笑笑,也不多说了。
王东还在等我,我一出去他就给我敬礼:“夏哥还是你哥,牛啊!”
我呼了口气,先回家休息吧,我可累惨了。
我俩走下酒店,才到门口,迎面而来一男一女,却是吕国华和一个女人。
那女人一米六五,身材极其苗条,肌肤白嫩嫩的,比赵曼还要靓几分。
王东眼睛当即瞪大了:“龟龟,这妹子好美,难怪我求签说要走桃花运了,看来桃花来了。”
“你不是求签跟赵曼注定在一起吗?”我斜眼。
“咳咳,老天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嘛。”王东上前,热情道:“吕少爷,事情解决了,这位姑娘是谁?”
“我妹妹吕芊莉,哎。”吕国华神色凄苦,一言难尽。
我打量吕芊莉,见她面相俊秀,鼻梁高挺,有上位者的气运,再观她天庭饱满,命宫似有紫气,当真不得了啊。
这女孩比吕少爷还要有大将之风。
可惜,她眉光含春,耳垂发红,一双桃花眼透出几丝骨子里的媚意。
风荡!
短短两日间,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已经“淫”了。
观察间,吕芊莉也盯着我看,媚眼一眨,含羞垂首,让我心神一荡。
我心想不愧是帐内夫人的巽位风荡之女,放在古代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。
“夏大师,我妹妹该怎么办?她不知道母亲的阴谋,而且她不愿意离开吕家。”吕国华看我,有恳求之意。
我想了想道:“吕小姐跟那个司机,进行到哪一步了?”
吕国华面色一苦,看看左右道:“没有失身,细节我不便多说。”
“那就好,风荡之巽女,不可尝甜头,否则不能回头了。”我看了一眼垂首的吕芊莉,“先把她关起来,不要接近男人,等我破了帐内夫人的风水,再将气口引回吕少爷身上,她自然就好了。”
第十三章 夏哥牛啊
吕芊莉性情大变,已然是风荡女人,最忌接近男人,必须把她关着。
吕国华听我的话,带着吕芊莉先上了酒店,之后估计要关起来了。
我则由王东送回家,王东一路说个不停:“夏哥,你太特么牛逼了,这就赚了吕老板一千万了,看风水真是一本万利啊!”
我说还没到手呢,得先把账内夫人破了。
“你说能破那就肯定能破,一千万手到擒来!”王东贪财得很,“讲真的,夏哥我们以后一起干吧,我给你打杂,你去看风水,老子真不想干工地了!”
我躺在座椅上苦笑:“我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呢,以后再说吧。”
“那个什么万灵邪吗?赵曼不是说你能用筷子问鬼了吗?你还能帮我驱鬼,怕什么万灵邪啊,把它叫出来整死它!”王东大言不惭,以为驱鬼跟吃饭一样轻松。
这怪不得他,他不懂鬼怪强弱,饿死鬼只能算孤魂野鬼,想害人都难,不然也不至于害了王东半年还让王东生龙活虎的。
万灵邪可不同,人家身负万千怨鬼之戾气,是从万人坑里走出来的大佬,怎么整死它?
“叫它出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,但请邪容易送邪难,就怕它出来了我送不走,咱死翘翘了。”我摇摇头,不敢尝试。
“那咋办?不叫它出来怎么弄死它?”
“得从万人坑下手,安抚了万千冤魂,万灵邪的戾气才会降到最低,到时候我才敢叫它出来,解决我中的邪。”我摆摆手,“你赶紧送我回家吧,我累死了。”
王东这才闭嘴,送我回家后又跑去找赵曼,估计要说今天的事。
我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,这次实在熬不住了,也不修炼太清气,倒头就睡。
本以为万灵邪会趁机来搞我,但一晚上睡得舒舒服服的,它压根没有显邪。
我有些好奇,它难不成去旅游了?
也不等多想,王东和赵曼来了。
赵曼一来就看我脸色,然后松了口气:“夏十一,你气色好多了。”
我一看也是,估计万灵邪真去旅游了。
不多墨迹,吕老板那边已经给我来电了,说请我去凤头山,他准备好了。
我挥挥手出发,去赚个一千万再说。
在车上,王东嘴贱,聊起了吕芊莉,言语荡漾,怪笑个不停。
赵曼就看我,嘴巴撅着,跟吃醋似的。
我说你看我干嘛?
她有点小怨气:“吕小姐很漂亮吧?你帮了吕家大忙,说不定吕小姐就以身相许了。”
我一呛,以身相许?
“她现在风荡,是个男人都吃不消。等风水好了,她又恢复强势霸道,男人也吃不消,谁敢要她?”我哭笑不得。
王东举手:“我要啊,我吃得消我吃得消。”
“滚!”赵曼抬起就是一脚。
不多时,我们三人到了凤头山下,这里已经人来人往了,挖掘机、开矿机、推土机,还有几十个矿工,连开山的炸药都搬来了。
不得不说吕秀林还是厉害,他作为东江房地产龙头大哥,要炸山轻易就拿到了许可证。
“夏大师,您来啦!”山路口,吕秀林和吕国华一起跑了下来,朝我热情挥手。
赵曼有点拘谨,理了理头发。王东则狐假虎威,挺着肚腩咳了咳,伸出了手:“吕老板,咱们来了。”
吕老板朝他淡淡点头,并不握他的手,而是握住我的手:“夏大师,辛苦了,一切都准备好了,只是这些大型机械不好上山,我得调直升机来。”
“机械不必上山,只要有炸药就行了,又不是什么大工程。”我看了看凤头山,“先去主峰吧。”
“好!”吕秀林干脆利落,扭头朝吕国华道:“国华,通知各方就位,听夏大师命令。”
吕国华立刻抓起对讲机安排了下去。
很快,一行人入山,直奔主峰去。
到了主峰脚下,我确定了一下方位,指了指正西边的一座二十来丈的山:“将它炸了,不必铲平。”
“好!”一队人马过去了。
我再指东南方位:“从这里前去主峰东南崖底,取泥土砂石,大约半车。”
“好!”又一队人马过去了,主峰附近忙碌了起来。
我不再下令,而是带队上山,抵达了吕家祖坟所在的山头。
从这里看下去,能看到西边的人马正在布置炸药,准备开山了。而东南方向的崖底,一大群人正在挖土取石。
我也不墨迹,沿着山头边缘走动,确定风水穴位,再在西方一处平直的悬崖边踩了一下:“这里,开一个一丈宽的口子,作为气口。”
这个气口正对着下面即将被炸开的山。
吕秀林没有多问,立刻让人开凿--由于这里是祖坟了,他不敢用炸药,而是让矿工用工具开凿。
一时间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。
赵曼这才问我:“夏十一,这些都有什么讲究?”
吕国华也好奇看我,想知道又没问。
我微微一笑,先从东南巽位说起:“东南巽位气口,原有一棵松树挡住煞气,现在松树死了,煞气加持在了吕少爷身上。我取悬崖下巽位泥土,为的是填平这个气口,破账内夫人克男丁的局。”
“至于开凿正西方,则是重开气口。正西方乃兑位,兑属泽,泽中之水可滋润万物。你们看着凤头山,缺少了什么?”我扫视众人。
赵曼率先回答:“缺水,凤头山没有河。”
“对,山管人丁水管财,离水远的祖坟少财。如果不是吕家财运昌盛,吕老板不可能发达的。我在正西方开兑位气口,引水气滋润,以后吕家的财运就不会局限在东江市这一块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,感谢夏大师!”吕国华激动了起来,又指下面那座山:“那为什么要炸开那座山?”
“炸开了你就知道了。”我神秘一笑。
众人继续忙碌,终于,在几声巨响过后,山峰塌陷,正西方场景徒然开阔起来,一眼看到尽头,却是一座比凤头山主峰还要高大的山峰。
那山峰直冲云霄,亭亭如秀,山上林海苍翠欲滴,其势远超凤头山!
就是距离远,恐怕在数公里开外了,这数公里间,全是林海或者不成气候的矮山。
吕国华看了好几眼,只觉得那山峰山势惊人,超过了凤头山主峰,别的看不出来。
我一笑:“古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,祖坟必须前案后山,那座山峰就是后山,天塌了都由它顶着。之前正西方的那座矮山挡住了后山的根,我们看不尽全,效果大为减弱,现在把它炸了一览无遗,其势浩浩荡荡,奔涌而来!”
我这么一说,吕国华顿觉浑身一震,深深点头。
之后,工人又把东南巽位气口填平了,凤头山风水格局大变样。
后有高山作为靠背,兑有泽中之水滋润,这祖坟山头就成了一个牢固且生机勃勃的巢穴,再加上主峰大梁和护山的山形,端就是一只筑巢的燕子。
帐内夫人风水已破!
我看了好几次,还让王东放无人机上天,又观察了好一阵,确定没有遗漏了才认定成了。
吕秀林擦了一把汗,朝我拜谢:“夏大师辛苦了,以后但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,尽管开口!”
我说不急,这燕子筑巢虽然布下了,但我是第一次布局风水,不知道有没有效果,得看看再说。
“怎么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?”吕秀林问道。
“等财。”我说了两个字。
吕秀林正要细问,电话来了。
他去一旁接听,随即露出狂喜之色,转头朝我叫道:“夏大师,你真是神了,我派去川蜀谈判的团队终于拿下了二十亿订单,这都谈了半年了,我以为都要黄了!”
我也欣喜,看来的确是成了。
吕家财运,加上燕子筑巢的风水,富上加富,吕家要走出东江,面向更大的市场了。
“夏哥,牛啊!”
第十四章 万灵邪的来历
燕子筑巢的风水一成,吕秀林的二十亿订单就拿下了。
吕秀林二话不说,立刻给我打了一千万,还说要宴请我,奉为上宾。
我倒是挺爱财的,但宴请就算了,因为我的麻烦还没解决呢。
“吕老板,我想去黄泥谷万人坑看看,你帮我安排一下吧。”下山的时候,我看日头还早,提出了要求。
吕秀林脸色一正:“没问题,试金矿业已经同意停工了,而且我找到了当初为黄雅雯挖出万灵邪的那个人,你要收拾他吗?”
“不,让他带我去万人坑。”我心思一动,有向导最好不过。
吕秀林点头,又道:“那人叫邓泉,以前是试金分厂的一个组长,挖了万灵邪就大病了一场,至今还窝在家里,听说发疯了。”
我了然,那个邓泉替黄雅雯办事,为了钱跑去万人坑挖尸骸,八成染上了脏东西。
我就问了邓泉家的地址,随后带着王东和赵曼告辞。
“夏哥,咱去捉拿邓泉对吧?有我在他跑不了!”王东磨刀霍霍。
“放轻松点,我是去找向导,不是去打人。”我叮嘱了一声,又看赵曼,“赵曼,你可以回家去了,后面的事跟你无关了。”
“啊?你不需要我了?我可以;;”赵曼反驳,结果半响没说出自己有啥用。
我好笑:“你还是赶紧把小洋楼退了吧,别耽误了。”
“那好吧,我先退房子,你这边有事就通知我。”赵曼同意了,跟我们依依不舍地分别。
王东不挽留她,因为已经移情别恋了。
我和王东一起去了东江老城区,在一个居民楼里找到了邓泉的家。
这居民楼竟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住了,其余住户都搬走了,楼房看着跟危楼似的。
再看邓泉的家,生锈的铁门紧锁,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,连个缝隙都没有。
王东敲了敲窗户,料定道:“这孙子把窗户钉死了,估计装了铁网,他在怕啥?”
这派头,显然怕有东西闯进去。
我直接拍门:“邓泉,公司找你!”
半响后,门才开了一条缝,一个双目泛红,眼睑发黑的瘦弱男人看了出来。
咋一看我吃了一惊,因为这人毫无精神气,仿佛被吸干了一样,脸上一股死人气,相当吓人。
王东也被吓了一跳,骂道:“我靠,你咋这个鸟样?”
“公司找我做什么?”邓泉有点呆滞,眼神无法聚焦。
我让王东别吭声,自己说道:“公司打算填平黄泥谷,听说你进过黄泥谷,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。”
这自然是编的,邓泉一个小组长,谁会问他意见?
但他一听就发疯似的的大叫:“不要去黄泥谷,不要去不要去!”
砰地一声他关紧大门,再也不肯打开了。
王东被弹了一鼻子灰,骂骂咧咧道:“这家伙吓傻了?在黄泥谷见鬼了啊?”
我琢磨一下道:“王东,你去买大黄纸三张、朱砂二两、青玄印一枚,再打一桶水来,要山泉水。”
王东发懵:“要山泉水?不好找啊。还有青玄印是啥?去哪里买?”
“你找吕老板帮忙吧。青玄印就是一个法器而已,跟桃木印差不多,你去铺里问就行了。”
“好吧,你等着。”王东立马去了。
我则在邓泉门口饶了几圈,运转太清气,双目通灵,发现空气中隐约有一丝烬火,这跟邓泉的面相呼应。
邓泉这面相看起来是饿瘦的,实际上是烬火焚身,他被“烧”成这样的。
所谓烬火,即灰烬之火,对于活人而言则是被焚烧死后,跟随阴魂的不熄不灭之鬼火。它是无形之物,会一直折磨鬼魂。
根据我的猜测,那万人坑中不少人是被烧死后埋葬的,因此多烬火,而邓泉染上了烬火,每日被“烧”,血液最终会干枯,死时则变成一架黑炭骨,成为不解之谜。
我先远离居民楼,在下面等待王东。
大概两小时后,他回来了,东西都备齐了。
“夏哥,我特么累死了,跑去吕老板的山庄打山泉水,然后跑遍全城才找到青玄印,还是城隍庙的道士卖给我的,坑了我三百块!”王东累得想骂娘。
我闻了闻那一桶山泉水的气味,然后抓起那枚青玄印抚摸了几下,不错。
“三张大黄纸铺开,再用山泉水掺和朱砂。”我不浪费时间,得在天黑前完事,不然邪气重了不好处理。
王东擦擦汗,将三张大黄纸铺在地上,又用山泉水和朱砂混在一起磨,书童似的。
我等他磨好了,抓起毛笔蘸朱砂水,在黄纸上画下一道天雷符,又弹入太清气,润于朱砂水迹中。
天雷符是所有邪物的克星,只要画符人够强,什么都能克制。
烬火是无形邪物,自然也能克制。
最后,我举起青玄印,重重地印在了天雷符上。
“王东,我们再去找邓泉,他一开门你就撞上去,把天雷符裹在他身上,裹严实点。”三张大黄纸足够包住一个成年人了。
王东一乐:“这个好玩,看我包不包他就完事儿了!”
做好准备,我们两人再次上去敲门。
但这次邓泉怎么也不肯开门了,一直在里面让我们滚开。
王东火大,抓着天雷符用后背猛撞铁门:“你个孙子,我夏哥救你呢!”
他撞了好几下,破旧的老铁门摇摇欲坠,吓得邓泉尖声大叫,跟见鬼似的。
我捂住耳朵,让王东加大力度。
王东憋足了劲儿,最后一撞:“你大爷的,痛死老子了!”
砰地一声,大门被撞开,屋里邓泉吓得抱头鼠窜。王东直接扑过去,将天雷符往他身上一裹,跟包粽子似的。
我两步上前,猛拍邓泉后背:“张嘴!”
这一巴掌拍得邓泉张大了嘴,吐出了一大口气息。
肉眼可见,天雷符被气息点燃,吓得王东往后一蹦:“我靠,怎么着火了?”
“这是虚妄之火,并不是真正的火。”我伸手往火上一烤,一点事没有。
王东也想烤一烤,我说你别瞎搞,赶紧拍邓泉的背,拍到他吐完体内烬火。
王东听不太懂,但乐呵呵开始拍邓泉的背,下手不留情,拍得邓泉骨架都要散了。
终于,天雷符被烧干净了,而邓泉面色红润地躺在地上,呼吸间再无烬火,烬火跟天雷符同归于尽了。
其实若是大手子来驱邪,直接用天雷符劈就行了,但我道行浅,引不来雷,只能这样了。
“好舒服;;我到底怎么了?”邓泉爬起来,虽然依然枯瘦,但已经红润有光,是个真正的活人了。
王东哼了一声,把刚才的事都解释了。
邓泉就看我,激动道:“感谢大师救我,我这十一年来每日做噩梦,人不人鬼不鬼,实在痛苦啊!”
他能坚持十一年也是厉害,主要是沾染的烬火不多。
“邓泉,你在哪里挖出的万灵邪?”我问正事。
邓泉一愣:“什么万灵邪?”
“就是你听黄雅雯的话去挖的那具尸骨。”我沉声道。
邓泉一颤,回忆着过往,心惊胆战道:“我说不清楚,我听黄夫人的话进了黄泥谷,然后是一个男人用对讲机指挥我怎么走的,我在那里挖了半米深就挖到尸骨了。”
“你带我们去那里!”王东不客气。
邓泉一听脸都白了,抱头大叫:“我不去我不去,死也不去!”
我皱眉,安抚道:“邓泉,你把你记得的全部告诉我,我不强求你去。”
邓泉连连摇头,说都不记得了,不过最后他忽地跑回了房间,翻箱倒柜。
我和王东好奇看着,没一会儿邓泉抓着一块怀表出来,颤抖着手交给我:“这个;;是那具尸骸身上的,我偷偷藏着打算倒卖;;”
我接过一看,入手冰凉有质感,外表古朴而无锈迹,表链是纯银的,做工考究,出自大家之手。
再打开怀表一看,里面的指针已经不走了,不过在表盖内有一个女孩的照片,微微侧身,右手撑着侧脸,头发扎着发髻,衣服则是旗袍。
“哇,好漂亮的旗袍妹妹!”王东惊叹了一声,“看来我又有桃花了。”
这的确是个旗袍姑娘,貌美而脱俗,放在民国肯定是万人追捧的美人。
我再看照片下方,还有两个字:唐汐。
“唐汐是谁?”王东挠头。
邓泉冒着汗道:“唐汐应该就是那具尸骸,她是民国人,大上.海唐家的二小姐,她姐姐是一代名媛唐瑛,当时有南唐北陆两位名媛,南方是唐瑛,北方是陆小曼。”
“你咋知道?”
“我藏了怀表后,到处找人鉴定,也就了解了。可惜他们都说名媛的妹妹不值钱,要是唐瑛的怀表就好了。我就没卖,无人肯给高价。”邓泉一五一十道。
我点头,看来那万灵邪就是一代名媛的妹妹,唐汐。
她不在大上.海享受荣华富贵,跑到西南来干嘛?还进了万人坑被咒死了。
“夏哥,现在咋整?要不把怀表拿去千思湖,跟唐汐谈谈感情?”王东出了馊主意。
“有了怀表作为介质,的确可以见她了。”我点头,然后掐算时间:“明晚天狼星高亮,可镇邪,我明晚请她出来,在此之前必须先安抚万鬼怨气,我们立刻去万人坑。”
王东一怂:“夏哥,我开玩笑的,你不会真的要请唐汐吧?”
“请!”
“哎呀,肚子突然好痛,夏哥我请假,明天去看医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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